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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婆答得好:“我不知道,我从来没有嫁过人。”

    过两日,邱晴自图书馆出来,惯性到对面马路流动小贩处买冰淇淋吃。

    刚付钞票,那小贩忽然说:“邱小姐,标叔说,他十分感激你,什么都没有讲。”

    邱晴一听,马上说:“这杯冰淇淋不是巧克力,烦你换一换。”

    小贩一边换一边说:“他这一两日就要乘船偷渡出去,叫你当心,就这么两句话。”

    “替我问候他。”

    邱晴拿着冰淇淋走开,步行到海旁石凳坐下来,这些都是她生命中的一部分。

    三个月内邱晴转过四份工作,最新一份是花店售货员,女老板非常年轻貌美能干,动辄杏眼圆睁,指着伙计问:“你是不是白痴?”

    邱晴觉得没有前途。

    她想起她看过的一本言情,女主角在欢场出身,她这样形容她的生涯:“在一段很短的时间内,女郎们吃得好穿得好,同时亦有欢乐的时候。流泪?当然也流泪,但那不算,女人的生涯,与眼泪分不开。”

    真的,做花店售货员一样要落泪,邱晴忽然明白姐姐的意愿。

    邱雨常眯着眼,同妹妹说道理:“生年不满百,常怀千岁忧,干什么,你看我,快活似神仙。”

    麦裕杰叫她走,她终于走了,却走得叫他一辈子也忘不了她。

    邱晴终于拨电话给麦裕杰。

    经过好几个人的通报,她终于听到他的声音,她简单地说:“我升学需要费用。”

    她很怕他会多话,但是没有,他更简洁地回答:“我今晚派人送到你家来。”他先挂断电话。

    邱晴并没有恍然若失。

    她有许多事要办,先要到理工学院去巩固她的学位,接着去购书部选文房用品,买两套新衣服,一双新球鞋,经过百货公司化妆品摊位,她还挑了一盒胭脂。

    社会的风气转变了。

    适才填写资料时有一位念理科的女同学坐在她身边,看到她在地址项下写九龙城寨西城路,就随意说:“多么有趣的地区,你住在城寨?”

    邱晴一点儿不介意她这么说,终于人们不再把这个地区当作一个疮疤,忌讳着故意不提。

    那女孩接着说:“我住美孚新屯,一个沉闷不堪的地方。”

    邱晴笑。

    那女孩又说:“我喜欢你的笑容,与众不同。”

    邱晴也希望所有的同学都像她。

    “邱晴。”

    邱晴捧着书抬起头,看见曾易生站在她面前。

    “恭喜你今天入学。”他走过来说。

    邱晴调侃说,“多么巧,在校园都能见到你。”

    “理工是我母校,我也自管理科毕业,小师妹,祝你学业顺利。”

    “呵,”邱晴说,“以后请你多多指教。”

    他忽然改变话题:“我们知道你与蓝应标接触过。”

    邱晴不想得罪他,“那是毫无根据的猜测,我早已告诉你我不认识你说的那个人,听说,贵署经常收到市民的骚扰投诉。”

    他沉默一会儿,“对不起,我本欲闲谈几句。”

    邱晴责问说:“这算是闲谈的题目吗?”

    他站在一边不出声,双手插在口袋里。

    邱晴起了疑心,她看着他,“如果我没有猜错,你若不是办事过火,便是想约会我。”

    曾易生神情尴尬。

    邱晴继续揶揄他,看着他说:“可惜,你太了解我了,我们只可以做普通朋友。”

    她把他扔在一角离去。

    晚上麦裕杰派人选来一张本票,一言半语也没有噜苏她,邱晴自嘲有办法。

    要是让别人晓得,一定会有人这样说:真正了不起,黑白两路上的朋友都有。

    他们不约而同密切地注意她。

    邱晴一向自有主意,她进一步联络贡心伟。

    这次她先用电话联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