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了解情况后,又迅速返回师部向贺龙报告。

    王绍南说:“敌人以为八路军主力在村内,拼命向村内猛攻。齐会村一大半房子被烧毁,村内烟气呛人,三营个个是好样的,他们顽强抗击,与敌人逐屋争夺,400多人只存150人了,这150人有80多人受伤,有的战士被烧死,双手还握着枪,有的战士被烧得全身化为灰烬。没有负伤的战士,头发都被烧光了,衣服也全破了,干粮也吃光了。”

    吉田大队消失了(3)

    贺龙问道:“他们还有多少子弹和手榴弹?”

    “基本上没有了,他们准备和敌人同归于尽。”王绍南说。

    “喂,王尚荣吗?”贺龙拿起电话筒,说:“我是贺龙,现在齐会村内的三营难以坚持,你马上派一个连带足弹药和干粮,冲进齐会村,与三营会合后,向村外反击!”

    “是!我马上派七一五团七连冲进去!”王尚荣回答说。

    贺龙放下听筒后,周士第报告说:“师长,三纵队吕司令来电话说,任丘、高阳、大城、雄县的鬼子向齐会增援,敌人的速度很快。”

    “你赶快通知,”贺龙指着地图对周士第说,“命令独立一旅一团在坞家村、侯安、小王庄阻击任丘、吕公堡敌人,独立二旅四团、五团在河心庄、马庄、张庄、麻家务、南齐曹阻击高阳敌人,还要防止吉田西逃,独立一旅七一五团和二团在刘古寺设伏,防止吉田逃跑。另外,通知吕司令的三分区部队,要他们从桃园赶到河间至张家坟之间阻援。”

    这时,保定方向飞来五架飞机,在大朱村上空盘旋丢炸弹。大朱村顿时陷入一片火海。贺龙和司令部的同志冲出火海,来到大朱村外的麦地里指挥战斗。

    但是,不到十分钟,几颗毒气炮弹在师部上空爆炸,毒气四处弥漫,贺龙、关向应、周士第等十多个人中毒昏倒。这时白求恩得知贺龙中毒,冒着弹雨,带着医疗队急如星火地赶来抢救。

    一会儿,贺龙、关向应苏醒过来,贺龙笑着对关向应说:“要感谢小鬼子,鬼子用毒气逼迫我们躺着休息一会儿,现在要赶快解决战斗。”说罢伸手看看手表,已是晚上7点,对周士第说,“赶快通知七一六团一营、二营,8点向齐会村攻击,与村内的三营协同配合好。另外通知打阻击的独一旅、独二旅和冀中三分区赶快到位。”

    8时整,两发信号弹凌空,七一六团一营由北向南,二营由西向东,同时发起攻击,村内的三营和刚突进村的七一五团七连,看到信号弹,高兴得拍手鼓掌,立即反守为攻,霎时,枪声大作,杀声震天。

    吉田大队受到两面夹击,伤亡不断增加,房屋前后尸体的头颅像七月的西瓜地一样,满地皆是。此时,烟雾加夜幕,使得大地更加混沌黑暗,吉田欲乘此机会率残部突围,于是,他把部队分成两股,一股继续抵抗,一股收容伤员,把尸体和遗物装上大车,装不了的,掘坑掩埋。24日拂晓,天空灰白,村庄和庄稼模模糊糊,吉田集中火力打开一个缺口,向南逃窜。贺龙忙了一夜正打着盹,周士第摇摇他的胳臂说:“师长,吉田正向马村方向突围。”

    “赶快组织兵力追击,”贺龙站起来,拿起望远镜边望边说,“一夜激战,三营伤亡如何?”

    “三营剩下不到100人,有的排全光荣了,王营长身负重伤。大腿被炸断,三个连长牺牲了两个。”周士第噙着泪水说,“我已叫三营暂时休整,待命行动。命令七一五团二营营长蔡久向马村追击,死死咬住敌人。”

    这时天已大亮,贺龙看着看着,突然叫道:“你看,马村有我们部队阻击,这是哪个团哪个营的?”

    “这是七一五团四连,他们昨天晚上在西保东埋伏了一夜,没碰到敌人,刚刚到马村待命,正碰上吉田向马村突围,他们不等命令,主动抢占马村有利地形,和吉田交上火了。”周士第回答说。

    此时,吉田大队在马村又碰了硬钉子,没到村边就倒下一大片。吉田又慌慌张张改为向东逃窜,抢占了找子营村。士兵们一天一夜未进食,饿得难以坚持,他们以为进了村子就能找到吃的东西,一个个就像注射了兴奋剂般兴奋不已。但是,挨家挨户找了几遍,不要说吃的,连一个人影也没有。这里的群众早已坚壁清野,所有能吃的东西全转移走了。最后,好不容易找到一口井,大家如获至宝,一齐拥到井边,渴望着能喝上两口水。谁知打上来的不是凉爽的井水,而是臭烘烘的粪便,一个个垂头丧气。有几个士兵渴得忍不住了,就用舌头舔石头。这时,村外枪声大作,杀声震天,吉田见此情景,倒吸了一口冷气,双手抱头,一脸绝望。吉田是自尊心极强的人,这次出发前,他拍着胸膛,再三向本间师团长打了保票,一定要全歼一二○师,活捉贺龙。可是,事与愿违,不仅贺龙的影子没见到,自己的部队损失一半,这样回去怎么向本间师团长交代呢?他觉得这里不是久留之地,便举起指挥刀,“腾”地跳起来,怒吼着指挥部队杀出找子营,向南留路村方向撤逃。吉田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在找子营逗留期间,让贺龙赢得了时间,在南留路布下了天罗地网。独立旅副旅长王尚荣、政委朱辉照、副政委幸世修率领三团,早半小时就赶到这里等候了。吉田大队快到南留路时,遭到猛烈堵击。如雨的子弹兜头泼来,后面又有尾击,就像老鼠进了风箱进退两难。吉田四处观望后,便命令部队在找子营与南留路之间的张家坟进行土工作业,准备坚持到一人一枪。原先满载弹药给养的大车,已满载伤员和死尸,在窄窄的小路上排成一路纵队,足有一里路长,进不得退不得。士兵精疲力竭,稍一停住,就有人倒地睡着了。伤兵在呻吟,马匹在悲吼,一片悲惨景象。

    吉田被包围以后,贺龙指挥部队逐渐缩小包围圈。激战到中午,王尚荣跑到师部,向贺龙报告说:“幸世修副政委负重伤,三团朱吉昆政委身中两弹牺牲,战士们要求进攻,早日歼灭吉田,为朱政委报仇!”

    吉田大队消失了(4)

    “师长,我看是彻底解决战斗的时候了,快下总攻命令吧!”周士第在一旁催促着。

    “让我再看看,”贺龙举着望远镜,边看边说,“你们知道有句成语叫困兽犹斗吗?现在,吉田就像一只被杀的鸡,只是挨了一刀,没有断气,还有力量挣扎。这周围地形平坦,哪一方主动进攻,哪一方伤亡大,我看还是暂时围住,让他们消耗弹药和粮食,等他们突围再追击,这样,我们可以减少一些伤亡。”

    于是,他们又围困了一天一夜,25日黄昏,一二○师三个团的兵力正发起总攻,天气骤变,狂风突起,尘土飞扬,遮天蔽日,对面看不清人,眼也睁不开,无法进行战场观察,各种通讯联络也中断。三个团费了好大劲攻进去后,发现对面都是自己人,这是怎么一回事?原来,狡诈的吉田乘尘土飞扬之际,率领残部逃走了。

    贺龙接到报告,分析吉田残部已经3天3夜没休息,战斗力很弱,不会跑得太远。于是命令部队拼命追,果然追出不多远,就发现许多鬼子累倒在路上,有的睡在麦地里,怎么叫也叫不醒,怎么打耳光也不醒,连吉田自己也饿昏在一堆死尸旁,打扫战场的战士也不认识哪个是吉田,就没仔细搜查。这天晚上,一场暴雨把吉田冲醒过来,他四处张望,四周没一个人影,吓得一身冷汗,战战兢兢地逃回河间。吉田大队全军覆灭,五天以后,吉田被解职回国。

    这一仗打出了八路军的威风,一二○师威名远扬,人民群众纷纷赶来慰问。他们知道一二○师南方人多,爱吃鱼,就在白洋淀上捕捞鱼虾,一担一担送到部队。有的群众把伤员接回家中养伤,像对待自己的亲人一样照料和护理他们。

    车站成了日军的坟墓(1)

    1938年1月6日,新四军在南昌成立。新四军虽比八路军晚成立四个多月,但这支部队一成立,指战员们如猛虎下山向敌后挺进。他们筹划的每次战斗,巧妙地将日军引入伏击阵地,日军就像掉进了铁桶,枪林弹雨从四面八方倾盆而泻,日军每一步前进都变得十分艰难,新四军是神枪手,枪响人倒,老百姓称他们打鬼子是“一枪一命”。

    这年春天,陈毅指挥一、二支队来到苏南。先遣支队司令员粟裕来到高淳,向陈毅司令

    员报告苏南日军动向和民众的抗战热情。陈毅听后,要求他为配合友军保卫武汉,袭击日军车队。

    粟裕返回向支队的排以上干部传达了陈毅的指示,经过周密研究,决定在韦岗伏击可能由镇江或句容来的敌人车队。

    韦岗在镇江的西南30里处。那里山高、路窄、林密,既便于隐蔽,又便于攻击。

    6月16日夜,粟裕部署,除留一部兵力在金家边,其他人员轻装来到了韦岗附近的一个小树林,进行战前动员,准备工作。

    这一夜,指战员紧张地进行了通宵的准备工作,粟裕和钟期光忙得不可开交。

    这个来请示:“打汽车先打哪里呀?”

    那个来问:“我们不会讲日本语,向鬼子喊话怎么喊?”

    粟裕说:“打鬼子我同大家一样,都是新娘子坐花轿——头一回,也没有经验,主意大家定,办法大家拿。”

    于是在树林里,在小山坡上,一组组战士在议论战法,争论着……

    第二天拂晓,部队进入伏击阵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