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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已经爬到废墟后面的司徒寿主动配合。轻轻地将手中地窥视镜伸出了门框。缓慢地调整着手腕地角度,从那面小小的菱形窥视镜里看去,远处尽是一些被大炮和炸弹炸塌的建筑废墟。凌乱的砖瓦和残缺的门窗框架中,有那么多可以提供隐蔽的空隙,有那么多透出隐隐杀机的狙击手阵地,想要找出这个狡猾的德国狙击手,的确有些难度。但按照司徒寿中弹的情形看来,林光义可以推算出,这个德国狙击手应该是选择了一个可以看到整个战场地位置,而通过刚才地观察。这附近都是一片残垣瓦砾。已经没有什么制高点可以隐藏。那么可以肯定,这个狡猾地德国狙击手绝对是在一个偏低的位置上开枪,然后迅速的转换狙击阵地。那些已经被砖瓦淤塞的狭小通道肯定不适合快速地转移,可那些看起来比较宽敞的位置又容易被发现……难道。他还在原地?

    突然,司徒寿用手指指了指前方,透过他的指示,林光义看到,在对面街角的一堆瓦砾下有个破旧的布条正在随风飘荡。既然战场上有风,那个看起来没什么稀奇的破布条怎么没有随风被吹走?可以肯定,那一定是德国人狙击步枪枪口上的防尘布条,所以风无法吹动!“原来你在这里!”林光义轻轻的将狙击步枪伸了出去。而在他不远地地方。陆仁夹地三八枪也早就架了起来。他也在搜索目标,两支步枪。不约而同的对准了那个地方。

    那块布条后面,不就是大口径狙击步枪那粗大地身管么?尽管那个狙击手在枪身管上黏附了厚厚的一层沙砾伪装,可还是瞒不过自己的眼睛。但是,不对,绝对没有这么简单!林光义放在扳机上的手指又拿了下来,他觉得,那很有可能是一个诱饵,因为作为一名狙击手,他知道,那个地方,虽然比较隐蔽,但是根本没办法撤退。德国人不是日本人,凡事都会给自己留条退路,这么干肯定不是他们的作风。不过,可以肯定,这个德国人就在附近,他会在那里呢?

    和林光义想的一样,克宁格勒也在为寻找对方的位置而伤透脑筋,对方也是老手,不是那么简单就能解决掉的。狙击手的存在,对于在战场上无防护的步兵来说是危险的,而且在很多情况下,他甚至能够影响到整个战局的发展----对于这一点,克宁格勒并不关心,他关心的是对方的子弹很可能会影响到他脑袋的安全,作为一名狙击手,他此刻可没有所谓的种族论,对于他这样的狙击手来说,无论是苏联人还是中国人,只要他们手中握着狙击步枪,那他们就都是危险的----哪个民族都能培训出神枪手,这一点他再清楚不过了。他可不像莫名其妙的死在不知从哪里打来的子弹下,就像曾经被他瞄准的那些人一样。

    “怎么办?要不然拼一下?”在克宁格勒的对面,林光义咬了咬嘴唇,刚才司徒寿冲他做了一个笑脸,好像是在示意自己没事。但是现在的寒冷天气,以及司徒寿那苍白的面色都证明,他坚持不了太长时间了。自己不能像往常那样,静静的潜伏,然后等待对手犯错误,司徒寿肯定坚持不到天黑,这一点几乎可以肯定。而增援部队一时半会儿也上不来,就算是上来了,让普通步兵去应付行踪飘忽不定,且枪法绝佳的狙击手,无异于是肉包子打狗。目前最实用的,似乎仅仅只有一个----自己也是狙击手,去杀了对方。

    作为击毙德军军官、士兵六十八人,枪枪不走空的老牌狙击手,如今碰到这样一个难缠的对手,林光知道,在目前的情况下,只有他一个人是最合适、最胜任干掉这个敌人----能够消灭这样一个对手,对于他来说,也是一种巨大的荣耀。“你有什么好牛逼的?看着吧,我一定要干了你!”想到这里,林光义看了旁边的陆仁夹,一眼,他也在搜索着目标,但是林光义却笑了一下:算了吧你,若不是在战场上,他准会对他说一句。林光义不认为,就凭他那支用机械瞄准具的三八大盖能消灭对方那个拿着装配着精良瞄准镜狙击步枪的狙击手。

    四个人,两个狙击手。一个二把刀子狙击手。一个重伤员,就在这狭小的地方静静的对抗着。三个狙击手都一动不动的匍匐在各自的隐蔽处内,每个人地装束都是一样地吉利服,将整个人都彻底的融入到了周围的废墟背景中,远远望去,每个人都是一片瓦砾粉尘,即便是他们手中那把步枪,也被裹附上了厚厚的一层麻袋片。

    十几分的等待,对于克宁格勒来说并不算漫长,克宁格勒坚信。对方一定会暴露的。他们的人受了重伤。根据他了解到的中国人,他们是不会抛弃自己受伤的战友而不顾的,他们一定会暴露地,他有这个信心。这份自信不仅来自于自己地推断,同样,也来自于他自己地预感。

    果然,对方先沉不住气了,在瞄准镜当中,突然前方一度断墙后面飞出了两个黑乎乎的东西,紧接着,两个黑东西发生了爆炸----手榴弹!对方要动了。果不其然。对面借着手榴弹炸起的烟雾的掩护。一个白色地人影从断墙后闪了出来,直奔刚才被他打中的那个中国人跑去。这个中国人很聪明。他跑得很快,而且是做着z字形前进,奔跑的过程中连蹦带跳,这让他的瞄准变得非常的困难。

    林光义看到司徒寿的脸色越来越白,他终于忍不住了,他觉得,自己要是不做点什么,恐怕他就没命了----司徒寿救过自己好几次,这一次,就算是被打死了,也就当还他一条命了,而且林光义觉得,自己并不是那么容易被打死的,或者说,对面的那个家伙枪法并没有他想象中地那么准。

    “好地,你跑不了了”克宁格勒在心里默默的算好了前置量,与此同时,近乎僵直地手指,也微微的活动两下,然后轻轻的搭在了那支精工打造的毛瑟98k狙击步枪的扳机上。

    “乒!”

    一声沉闷的枪响响过之后,在狂奔当中的林光义猛地朝侧面倾倒下去,很显然,尽管他想尽了一切办法,但是他还是被自己击中了,透过瞄准镜克宁格勒少校看到了自己枪响的同时,那名狙击手腹部位置已经冒出了鲜血,子弹贯穿了他的腹腔造成的出创口足有碗口大,的肠子都已经流了出来。但是很显然,他的躲闪还是起了一些作用,至少,自己瞄准的明明是他的胸口,但是被击中的却是他的腹部。

    “没关系,我可以在补一枪。“克宁格勒少校默默念道,拉动枪栓,退壳、上膛,就在他准备击发的时候,突然,一个及其不详的感觉传来。

    “我被瞄准了?”这时他的脑海中闪过了这样一个念头。

    “巴勾!”几乎是在克宁格勒的手指快要扣动扳机的时候,陆仁夹也看到了克宁格勒这个隐藏的非常巧妙的狙击手,他的枪口焰暴露了他的位置。几乎是在克宁格勒第二声枪响的同时,陆仁夹射出的子弹也命中了克宁格勒的肩膀,当时克宁格勒肩膀一歪,子弹打在了林光义的身边。

    “我中弹了?”一阵冰凉从克宁格勒少校的肩膀部位传来,接着就是剧烈的疼痛。当时他一愣神,他觉得,这几乎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双方的距离很近,只有一百多米,因此三八枪的子弹在击中他之后,完全没有稳定下来的弹头在钻入他的体内后立即就折了一个三角形,然后将他的整个肩胛骨砸的粉碎,这才带着大片的骨肉飞了出去。

    就在克宁格勒一愣神的功夫,陆仁夹已经快速拉枪栓上膛。就在克宁格勒少校打算朝前方扑倒隐蔽的时候。陆仁夹在次击发,在陆仁夹的眼中,克宁格勒少校的脑袋就像是东北森林中的狐狸一样,被他牢牢锁定,这一次他没有失手,子弹从克宁格勒的左侧前脑钻入,然后将整个颅腔当中的一切捣得粉碎之后,从后脑飞出,失去了人体最重要的中枢神经之后的克宁格勒少校当时一顿,接着整个人结结实实的跌倒在地上----生命,已经从他的体内消失了。

    而他最后的一个念头就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自己这一次,真的失手了。

    抗德援苏保家卫国第十八章山穷水尽(上)

    “你们两个,可真够沉的。”此刻,在斯大林格勒的废墟当中,陆仁夹正用一根从德国人阵地上搜来的扁担,挑着受伤的司徒寿和林光义往自己人的阵地上走。在扁担的两头,挑着两个身受重伤的人,同时也挑着四支步枪。至于被打死的克宁格勒少校的身份牌、证件以及军衔,则被陆仁夹揣在了口袋里面,这是他立功的证据,绝对不能丢掉。

    “有没有人?快点,快点帮我一把!”前面就是自己人的阵地了,陆仁夹已经看到了隐藏在废墟当中的人,于是他大声的喊道。

    “快点,来两个人,帮一下忙。”废墟当中,沈河沈营长大声喊道。很快,从废墟当中跑出来了两个人,将陆仁夹挑着的两个捆成一团的伤员接了过来。

    “怎么样?同志?”其中一个战士问道。

    “怎么样?你说能怎么样?肚子都被打开花了。”林光义小声说道。此刻他头上的钢盔已经被他摘了下来,扣在肚子上。而另外一位司徒寿此刻脸色苍白,看到了自己人之后,用尽全身力气说了一句:“我是o型血,让大夫准备一下!”然后就昏了过去。而在看到自己人之后,陆仁夹仿佛是一颗泄了气的皮球,当时就坐在了地上,嘴里喃喃的说道:“安全了,安全了,活着回来了。”

    “操他***,能不能活着回去,还***不一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