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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家庭里地位最高高在上的,还是王从清本人了。不是他搞男子本位,实在是冀荣公主把他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口里怕化了,搞得王从清受宠若惊兼带心惊胆战。

    “从清,来尝尝,我亲自熬的荷叶莲子粥,夏天消暑最好了”

    王从清面前的早膳都出自公主之手,妻子的这股子殷勤劲就像生怕别人把他毒死似的,让王从清不禁想起了那杯牵起他俩红线的老鼠药酒,于是暗笑着喝下了公主的粥

    “娘,我也要!我也要!”

    三少爷高举起双手表示他想分一杯羹

    “夕秋,让厨房给少爷上碗白米粥来”

    冀荣公主若无其事的吩咐了一句,惹的儿子一顿白眼

    “我要荷叶莲子,我不要吃白米!”

    “没有了,早上时间有限,娘哪有那么多功夫熬粥!”

    “好了,好了,我这碗给辉儿吧”

    王从清吃什么都能塞饱肚子,索性就把粥推到了儿子面前

    “不行!”

    冀荣公主一筷子打向儿子伸向碗边的魔爪,对着王从清温柔有加的说

    “你天天公务繁忙,我这是特意为你补身子的”

    \奇\转脸又勃然变色的对儿子斥道

    \书\“娘做给你爹喝的,你凑什么热闹!不要挑三拣四,去喝白米粥去!”

    \网\内敛的二小姐两耳不闻桌面事,只管埋头解决自己的早餐,大小姐则在一旁冲弟弟幸灾乐祸的眨眨眼,意思是:你个社会底层人民还妄想挑战权威地位?找死!

    “太过分啦!娘你重色轻义!见夫忘子!”

    三少爷满口不着边际的指责,气的跑掉了。

    “从清,等等我!”

    早饭吃完,王从清准备前往大理寺,冀荣公主又提着裙摆,急急的窜进了马车里

    “……公主,你真的不用每天都送我去衙门,真的不用”

    王从清有点无语了,这个婚结的……让他越来越有回到学龄前的感觉

    “我、我不亲眼看着你进府衙,不、不放心……”

    冀荣公主边喘粗气边交待,王从清只好拍着背替她顺顺气,一边示意车夫起程

    “……公主,你……能不能不要总这样看着我……”

    冀荣公主一副随时都要生离死别的眼神,默默的注视着丈夫。马车内空间本就狭窄,这炙热的程度就更加上去了几分,烧的王从清渐渐开始两颊泛红。

    “让你不自在了吗?可是我忍不住就是想看你啊,从清,你不知道我每天早上醒来看到你时有多么高兴!看到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

    冀荣公主说着就扑到了王从清身上,似乎只有摸到实实在在的人才能安心,而王从清只能棍似矗在那,他知道这个时候还是不要打扰妻子抒发感情比较好,否则容易没完没了。

    “小心!小心!别挡道!”

    就在夫妻俩在车内扑腾的时候,外面忽然毫无征兆的响起了车夫的厉喝声,接着马车就一个紧急刹车,车内两人由于惯性猛的往后倒去。

    王从清坐的位子比冀荣公主靠后,看见妻子向后倒来自然发扬绅士风度,把妻子抱了个满怀,自己则充当肉垫,最后“哐”的一声,后脑结结实实撞到了车厢上。

    “从清!从清!你没事吧!”

    冀荣公主第一时间挣脱出丈夫的怀抱,仔仔细细的把他从上到下检查了一遍

    “没事、没事,顶多鼓了个包”

    王从清轻松的叙述着他脑壳的坚硬无比,可冀荣公主只把他看的比陶瓷的易碎度低不了多少,两手小心翼翼的在丈夫的头发里摸了摸,果然摸到了一个小小的肿块

    “真是的!从清!以后可别这样了,不管发生什么事,你只要照顾好自己就行了!如有万一,就是拿我做了垫背的也绝对不可自己去挡,记住了吗!”

    公主一脸愠怒,说的振振有词,可是王从清的感觉却很诡异,总觉得妻子是不是搞反了立场和对象?

    “王大人,艳福不浅啊!长公主每天风雨无阻的这样送你,还这般深情款款”

    目睹冀荣公主挥泪送别夫君的那一幕,某位同僚半羡慕半打趣的说道

    “是吗,那当初长公主选婿之时童大人怎么尽打退堂鼓啊?”

    “哪里哪里,谁能有你王大人如此的命数,消受的了长公主这样的……人物”

    同僚脸色讪讪,王从清只是一笑

    命数吗?望着远处扬起一片尘土的马车背影,他觉得这样的命数……还真有点啼笑皆非。

    问曰:王大人,有人说您是妻管严,请问您的感想如何?

    王从清:(五味杂陈的笑)这是以爱的名义进行的啊,我还能说什么

    问曰:公主,有人说您是妻管严,请问您的感想如何?

    冀荣:(无限悲怆)我怎么那么命苦啊!我不过就是想对夫君好一点,怎么就被你们说成这样!

    国子监所在的承宝街是个地处闹市又相对幽静的街道,沿街坐落着的都是诸如金鸣寺、清凉潭这样宜人舒适的风景点。这条街靠近鼓楼的西端,有一坐占地面积颇为可观的宅院,从外望去,白墙里绿影婆娑、花枝摇曳,美景引人遐想。这便是那全京城闻名的臭美公主,徽宁长公主的府邸。

    徽宁公主爱美,声称“男人靠吃,女人靠睡”,所以清早起床是很少见的,伺候丈夫起床……那更是没有的事!事实上,丈夫伺候她起床,才是实际情况。

    “公主,醒醒,醒醒了,你今天不是还要去乞巧市吗?”

    “一边去!本公主还要睡”

    徽宁公主半梦半醒之际,很不淑女的叫嚷了一声

    “公主,可是你交待我一定要把你喊起来的啊”

    “别吵别吵!本公主变卦了”

    “……公主,你要是睡迟了可别怪我啊”

    “不怪你……”

    “真的?”

    “不怪你怪谁!去去去!等死去吧你!”

    徽宁公主终于忍不住玉手一挥,想把那扰人好梦的苍蝇彻底赶走,伴随着一声“嘶”的吸冷气声,她的耳边终于清静了。

    这样的清晨在徽宁公主府天天上演,公主起床气这点跟皇帝是一个毛病,叫醒她了,她自然是要发脾气的;不叫醒她,她又要训斥你把她的话当耳旁风,为什么不叫她起床,还是要发脾气。

    人道是伴君如伴虎,可是伴这个公主的危险程度也完全不低于伴老虎!想到这里,崔璟摸着被妻子的美甲划了一道的脸,垂头丧气的走出了房门。

    长期以来,由于公主赖床的原因,一直都是崔璟一个人在厅堂吃早饭,直到徽宁从她五弟豫林王那半拐半蒙来了一个小姑娘为止。

    “咯咯!咯咯!报!”

    小女婴原本是交由奶娘照顾的,但是自打进了这个府里后就缠着崔璟不撒手,一副看不到他死不瞑目的架势,于是后来也就由奶妈抱着一起待在厅堂用餐了。

    “哎呀,小姐一看到驸马,一整天就有精神了”

    奶妈一边笑着,一边阻止着小女婴扑向崔璟,可惜人家小姑娘势如破竹,崔璟一看奶妈有点招架不住了,索性把小孩子抱了过来,这个小家伙立刻给他一个大大的熊抱,幸福的窝在他怀里不动弹了。

    “姓崔的!你怎么不叫醒我!我不是千叮咛万嘱咐要你叫醒我的嘛!”

    魔音入耳,崔璟只觉得头皮发炸,扒在他怀里的小女婴也被震了起来,在崔璟看不见的地方冲那个发出声音的女人做了个鬼脸

    “呦!明珠也在啊,来来来,让姨看看你可爱的小脸蛋”

    叶明珠——这就是徽宁公主给小姑娘命的名。表示她是夜里捡回来的宝贝,崔璟当时就觉得这名字着实土气了点,可是公主牛鼻哄哄,插着腰宣布

    “若是不叫这个,那就叫‘叶美丽’!你选吧”

    两害其弊取其轻……崔璟只好在纸上写上“叶明珠”三个大字,可是小女婴至今仍对这个名字吐口水,显然很不受用。

    “哎呀,明珠的小脸更粉了,眼睛更大了,睫毛更长了,很好很好!本公主与‘天下第一美女’失之交臂,明珠你可要为姨姨我争光呦!”

    想到身边有个天下第一美的丈夫,未来再出个天下第一美的姑娘,徽宁公主笑的好不嚣张,在她眼里,明珠赫然就她审美之路上的同行者了。

    逗完小姑娘,徽宁方想起来冲丈夫发的火才发到一半,转过头来正准备继续训斥,在看到崔璟的脸后却猛然停住了。

    “啊啊啊!”

    “你、你、你……你的脸是怎么了?!”

    脸?崔璟不由的在自己脸上摸了摸

    “没什么啊”

    “什么没什么!怎么可能没什么!这是什么印子?你从哪弄出来的!”

    徽宁公主的表情继续扭曲,好像看到了世界上最不能见人的东西一般,崔璟只好认真的再在脸上摸索一遍,光滑的表面上只有他妻子赖床时划过的那道指甲印有点凹凸不平

    “这个吗?这是我刚才叫你起床时被你的指甲划破的”

    “……我划的?”

    徽宁公主脸色一讪,不激动了,可是没过一秒她忽然又气愤起来,指责内容却换了一个

    “那你为什么不躲开点!你堂堂一个大男人,尽然连个弱女子的指甲都躲不过,太不像话了!”好吧好吧,横竖都是我的错!崔璟憋屈的缩到了一边,靠着他的忍耐自行消化。这时明珠爬了起来,小手正好够到崔璟的脸上,很心痛的摸了摸那道淡粉色的印子。

    “明珠也同意吧,叔叔没用,明明只剩一张脸了,也不好好保护”

    徽宁居然还没见好就收,抱起明珠又扔下句让人痛彻心扉的混话,崔璟浑身一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好半晌……终于还是慢慢吐了出来

    “公主,有必要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