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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这就去。”老太君说:“慢!白天人多眼杂,说话不方便,得晚上去。”

    好不容易盼到天黑,娘几个又商量一阵。六郎说:“我去天官府吧!”太君说:“你去我放心不下,我自己去吧!”八姐、九妹非要跟着,太君没让,只带了烧火丫头杨排风。

    太君坐轿,排风跟着奔天官府:只见天官府门前张灯结彩,好象庆贺喜事,太君心里纳闷,让家人往里送信,她和杨排风在门口等着。

    再说寇平仲。昨晚上给六郎出主意,叫他到黑松林追杀潘仁美,到现在也没信,急坏了!白天上朝,他心神不定,八王爷赵德芳的心思跟他一样,在朝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干着急。皇上今天倒挺高兴,因他老丈人得活命了,精神头格外足,兴致勃勃地处理折报公文,到时辰了还不散朝。八王想:趁皇上高兴,我得先把寇准的这个双天官要来。八王奏本:“万岁,当初从下邦把寇准调来,我曾许话,如果审清潘、杨案子,封他为双天官。如今案子已审清,应该话复前言。不过,这是我许的愿,万岁您如果不同意,可在我的俸禄里拨出钱给他。”皇上心里的话:我能给他拿一个天宫的傣禄,就拿不起俩吗?不过,你封官许愿,叫我拿银子,太不象话。再说,寇准的胆子太大,当一个天官就敢给我老丈人动刑,砸娘娘的鸾驾,他要是双天宫,还不敢打我呀?想到这,他没言语。八王见皇上迟迟不言语,生气了,忙说:“皇叔,您怎么不言语呢?是不愿意吧?那好,那个天宫的俸禄也算我的。”八王一生气,赵光义也心虚,再加上放了老丈人潘仁美,他更觉没理。所以,他只好答应:“好!皇侄息怒,按你的意思办。寇爱卿听封!”寇准赶紧跪倒。“寇爱卿,审潘、杨一案有功,联封你双天官之职。”寇准谢恩,心话:我还不定死活呢!六郎到黑松林杀潘仁美是我的主意,皇上知道了就得宰我,这个官当一天算一天。八王说:“万岁,我还要保举一人。此人叫王强,杨六郎进京告御状,状纸就是他写的。那王强学富五车、才高八斗、知识渊博、是位大才,应当重用。”八王保举,皇上赶紧点头,又问王丞相:“现在有什么缺?”王丞相说:“现在没缺。既然这人有才,可叫他进翰林院教太子念书。以后有缺,再叫他走马上任。”皇上准本。

    书中交待:八王保举寇准,办了件好事,保举王强,可办了件坏事。那王强是大辽国的龙虎双状元,原名贺黑律,后改王强,到中原前来卧底,借着和六郎磕头、写状纸的机会,打入朝内,后来又当三帝真宗的老师。大宋江山,险些丧在他手。这是后话,暂且不表。

    皇上封赏已毕,卷帘退朝。下朝的时候,文武官员给寇准道喜,寇准应付着连忙回府。因为庆贺荣升,所以,门前才悬灯结彩。这时,正赶上佘太君和杨排风来了,太君不知是怎么回事。因寇准是审潘、杨的主审,不敢冒失进去,怕叫人看见犯猜疑,落个无私也有弊。杨排风她不管那套,还没等家人回答,就对太君说:“您等着,我进去瞧瞧。”上台阶就往里走。天官府家人不认识她!”干什么的黄毛丫头,轿里是谁?”排风一听,可急了,把烟火大棍往地下一擞:“哟,你骂谁?我们奶奶找寇准来了!”家人吓得一伸舌头:“这姑奶奶真横呀!您是谁?”“我是天波杨府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前前后后、左左右右的烧火丫环,叫杨排风。”“烧火丫环呀!”“烧火丫头怎么地?”“啊,不怎么地!”“我要见寇大人。”“好,我们去禀报一声。”“谁用你禀报?多此一举。别说你这儿,到南清宫,咱都不用禀报。走,头前带路!”“是!”差人知道:天波杨府三岁小孩都是三品官。老杨家人,不管男女老少,金有武艺,尤其女的,比男的还厉害,惹不起。

    别看这杨排风是烧火丫头,可老太君拿她当宝贝。她从小失去父母,后来到了杨府,是个苦孩子。杨府里一个老杨洪,一个小排风,那可是太君的眼睛珠子。那些少令公、少夫人,哪个也不敢小瞧。

    天官府家人看这位大姑娘,长得大手大脚,手中烟火大棍有茶杯口粗,一看就知道不好惹。“姑娘,您慢些走。”“嗯!这还差不多。”杨排风跟着家人穿厅过院,来到一座房前。“到了,这是书房,老爷在里边喝茶呢,我给您去通禀。”“不用了,我自己进去。”说完,一撩门帘就进去了。

    杨排风进屋一看,见寇准并没喝茶,正在灯下看书呢!旁边有书童伺候着。“哟,寇大人,你好呀!”寇准抬头一看,是个丫环,不认识!“你是干什么的?”“我是杨府烧火丫头杨排风。老太君来了,在门口呢!想要见你,见你家张灯结彩,没敢进来。我说寇大人,看样子你是要娶媳妇了,办喜事吧?”寇准差点乐喷了:什么?娶媳妇?胡子这么长还娶媳妇?寇准又忙对家人说:“有请太君。”连忙把太君接选来。到里边坐定,寇准给递眼色,书童寇安出去了。寇准忙问:“太君,六郎之事办的怎样?”“唉!寇大人,麻烦了。”太君把六郎黑松林劫杀潘仁美之事说了一遍,又对寇准说:“寇大人,帮忙帮到底,救人救个活。你快想个办法,看如何报此冤仇?”寇准听完点点头:“老贼够猾的。您别急,他就是钻进耗子窟窿,我也要把他抓住,眼下,得先设法打听到老贼的下落。”两个人话越谈越多,直谈到二更过了,突然杨排风听房上“嘎叭”一声响:“太君,房上瓦响,”“是吗?我怎么没听见?”“您上了年纪,耳朵背了。”“准是猫踩的。寇大人,天不早了,我该走了。”“我不多留了。”

    寇准送走佘太君,转身回书房,坐在桌前,心里合计着:潘仁美哪去了呢?明天找八王商量后,再做定夺。他打发书童寇安到小屋睡觉去了。自己拿出一本书,在灯前观看。更楼起了三更,夜静更深。寇准看书看困了,书本掉在地下,趴在桌案上睡着了。就在这阵,从房上跳下一个人。这人手拿明晃晃的钢刀,蹑足潜踪,来到门前,一看内外无人,推门进屋,来到桌前。见寇准睡得正香,心想:寇准啊寇准,你死了别怪我,咱俩无仇无恨,我是为潘太师出气报仇。只见他举起钢刀,照寇准的脑袋,“嗖匀地一下,砍了下去。

    第三十九回捉老贼兵围帅府

    双天官寇准正在书房睡觉,进来一个刺客,他手举钢刀往下一落,正巧,桌子底下钻出一人,手拿大棍往上一挡,“当!”把刀崩起老高。接着,反手一棍,奔刺客的脑袋。刺客一闪身,大棍下来了,棍头一扫,“唰!”脑瓜皮裂了个大口子,鲜血流下来啦!幸亏这个刺客眼疾手快,要是躲得慢点,脑袋非碎了不可。使棍子的这个人往前举起大棍,就要结果刺客的性命,这时,寇准高喊:“慢!要活的,千万别打死。”

    使棍子的是谁呀?正是烧火丫头杨排风。老太君和寇准说话,杨排风听见瓦响了。其实,当时太君也听见了。别看余太君六十多岁,可耳不聋、眼不花,听到房上瓦响,太君明知有贼,又怕排风咋呼,把贼人吓跑了,所以,故意说没听见。屋里说话,是为给房上人听,好把贼人稳住。然后,才和排风出了书房。寇大人送太君到府门外的时候,老太君压低声音说:“寇大人,府里有贼,是冲你来的。不用担心,可叫排风埋伏在你的屋里,你只管大胆地睡觉。”又转向杨排风说:“你快偷偷回书房,藏在桌子底下,保护好寇大人。寇大人若有个闪失,我可不答应你。”“哎!”排风又回书房去了。寇准是个文人,一听有贼,害怕了:“太君,杨排风是个姑娘,能行吗?”“放心吧!贼人抓住后,把排风打发回天波府,我先走了。”

    寇准送走太君,回屋还往桌前一坐,知道排风藏在桌下,心里也就踏实了。三更后,寇准故意将书本掉在地下,假装睡觉。果然贼人进来了,刚一举刀行刺,杨排风忙用大棍磕飞单刀,一烟火棍,把刺客的脑袋刮个大口子。本想打死刺客,只因寇准说要活的,杨排风才放下大棍。那刺客捂着脑袋就要往外跑,排风紧迫到身后,又一棍打到他左腿上,刺客“哎哟”一声,左腿折了,瘫在了地上。这家伙是硬汉子,腿疼得难以忍受,汗珠子从脸上直往下滚。但他牙咬得直响,不哼不哈。

    这时,寇准喊来差人,把刺客带到二堂审问。结果,问长问短,刺客一言不发。寇准一看,快要四更了,再问天亮了,叫差人把刺客带下去,先找人把他的腿给接上,脑袋包上,好好供他吃喝,以后再问。

    寇安、刘超都前来给大人道惊,又打听是谁抓住了刺客?寇准告知是杨排风抓的,他二人直吐舌头:“这丫头真厉害,两烧火棍就把贼人抓住了。”杨排风说:“寇大人,天快亮了,我该回府去了。”“派两人送送你!”“那多麻烦,叫他们护着您吧!”说完,扛着烟火棍悠悠地走了。

    寇准送走杨排风,他左思右想:别看刺客没供,准是潘仁美派来的,因为我没得罪别人。今天多亏老太君呀,要不是昨晚上她给留下排风,我这颗脑袋早搬家了。太君救我一命,我怎么能替杨家报仇呢?他想来想去,终于想出一条妙计:干脆,我化妆私访,到潘府周围打听打听,也许能得些音信。

    说办就办。天刚蒙蒙亮,寇准漱口、净面,换上一件蓝衫,戴顶蓝色方巾,迎门安块白骨,又换上一双旧靴子,肩上搭个马格子,找来一块云片,打着“当当“响,装成算命先生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