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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那张大嘴,要没耳根挡着,都能绕圈儿。“韩元帅,有事末将服其劳,杀鸡何用宰牛刀?我来擒他!”韩昌一看,是二都督土金秀:“将军小心交战。”土金秀催马抡刀,到了孟良跟前,二人互通名姓,土金秀举刀就砍。孟良说:“你是死催的,敢会孟太爷?你抬头纹都开了,快拜别拜别家乡,多看几眼,免得死了后悔。”“少要胡说,接刀!”“唰!”孟良见刀来了,不躲不闪,马往前冲。土金秀刚一怔,孟良冷不防抡起斧子,一马四招:“劈脑门儿!”“扎眼仁儿!”“剔排骨!”“砍肉锤儿!”“喀嚓“把土金秀砍落马下。这一来,把大辽的兵将全给镇住了,直缩脖子。韩昌也纳闷儿:这红花花脸将官太厉害了,只一个回合就赢了,中原真有能人呀!就在这时,身后有人大哭:“兄弟呀,你死得太惨了!待为兄替你报仇。”大都督土金牛,催马抡锤奔孟良冲来。

    第一阵得胜,可把宋朝兵将乐坏了:“孟二爷真有两下!”焦赞也手舞足蹈,直喊:“二哥胜了!”六郎也高兴,心想:我这二弟真不含糊,今天露脸了严军兵,给他擂鼓助威。“咕咚!”“咕咚!”鼓声大作。孟良更美了,云山雾罩的了,不知道自己吃几碗干饭了。见土金牛过来,忙问:“来将通名受死!”“俺是土金秀的哥哥土金牛,我要替兄弟报仇。”“你说这话不怕风大闪了舌头!你兄弟死了,找韩昌算账去,是他叫你们来打仗的。我劝你回去,别给韩昌卖命,如不听劝,二爷可不客气了。”孟良又使四斧子。刚才打土金秀时,土金牛看见了,知道这四招厉害,早有防备,全躲开了。一个回合过去,再圈马,还这四招,不过,多了个剁马蹄儿。土金牛可气坏了:“只会这几招,就把我兄弟伤了!”

    不怕千招会,就怕一招熟。孟良经常练这几下子,睡觉都合计着这几招。真还行,常打胜仗。今天不行了,让人家识破了。四招不好使,瞎划拉:“不好!”二马错镫的时候,孟良想往回跑,土金牛看明白了,不让他跑,他的战马老在孟良周围转。孟良一看:够戗!这怎么办?眼珠一转,计上心头,突然高喊一声:“站住!”土金牛问:“什么事?”“让你几下就得了呗!干吗要赶尽杀绝?这回我给你摆个阵!”“什么阵?”“溜达阵。”趁土金牛一愣神的工夫,拨马就跑了:“回头再见吧!”土金牛气坏了,拍马去迫。孟良害怕了,想起了焦赞:“老焦呀,我不行了!你光看着可不够朋友!”焦赞想:我二哥已露了这么大脸,该我上去赢一阵!一摆玄铁皂缨枪,让过孟良,截住土金牛:“小子,别追了,看枪!”土金牛用大锤一磕,高喊:“什么人?”“三爷焦赞!”土金牛红眼了,大锤悠起来,奔焦赞头顶就砸。焦赞一听锤挂风声,知道不好,里脚一点镫,没敢去磕,用枪桥一拨,大枪“扑楞”一下,白蛇吐芯奔面门。土金牛左手锤一磕,右手锤来个单峰贯耳,奔焦赞的太阳穴。焦赞缩颈藏头,闪过大锤,二马一错锤,土金牛反背一锤,奔焦赞的后胸。焦赞听见脑后寒风一响,急中生智,把大枪往身后一背,来个苏秦背剑,双脚点锤,小肚子一碰,战马往前一蹿,大锤也到了,“当“地一声,正砸在大枪杆上。这是锤头扫了一下子,要是打着,非把焦赞砸死不可。这时,六郎看得真切,忙告诉众将官:“快上去救焦贤弟。”

    土金牛这阵还觉得出点气:“哪个不怕死的过来!”话音没落,一匹青鬓马到了眼前,马上一员宋将:乌泊盔、乌油甲,手拿齐眉棍,二十来岁,只长得豹头环眼、虎头燕额。“土金牛,你敢伤我的哥哥?”“你姓字名谁?”“我乃杨元帅帐前听令、打虎太保杨兴是也!”

    焦赞打了败仗,杨兴觉得脸发烧:边关众将都在这儿呢,叫人笑话。杨兴能耐可比孟、焦二人大多了。平日里话不多说,却有内秀。从小跟父亲学武艺,力气又大,等认识岳胜之后,哥俩整天在一起,没琢磨别的,就琢磨怎么出手赢人呢。功夫不亏人,练就一身好武艺。今天杨兴可用上了,齐眉棍奔土金牛使了个泰山压顶,搂头便打。二人大战三十回合,杨兴一个倒打太行山的招数,“啪!”把土金牛打落在地,辽兵把尸体拖回番营。韩局见伤了两员大将,正要自己出马,哪知道,早有一匹战骑飞出:此人叫仇朗,手使一条画杆戟,奔杨兴前心扎来。杨兴怀中抱月,“啪”一磕大戟,往里进招。他棍疾马快,一个秋风扫落叶,正砸在仇朗太阳穴上,“啪!”当场非命。

    杨兴连赢两阵,六郎高兴:不愧叫打虎太保,呆然有点本事。韩昌一看,火往上撞:“众将官,谁也不许再过去,待本帅亲自出战。”他提马来到队前,要战杨兴。杨景一想:不能让我兄弟吃亏,见好就收吧。忙叫军兵鸣金。锣声一响,杨兴说:“韩元帅,我家元帅叫我回去,少陪了。”打马回到队前。六郎说:“贤弟先歇息,待我会会韩延寿。”

    杨景摘下蟠龙金枪到了队前。韩昌说:“杨郡马,你手下有能人,连赢数阵,可见治军有方。不过,宋王皇帝昏庸无道,信诲言不纳忠语,你们杨家将世代忠良,可又怎么样?男将为国捐身,只剩下女将,皇上还叫出征。难道你还不寒心吗?莫如投降辽国,我家太后礼贤下士,保你封个侯位。”六郎说:韩元帅,忠臣不怕死,怕死不为忠。我杨家世受皇恩,是挂侯将军,哪能畏刀避剑?今天你我交锋,语复前言,如果你败了,交降书顺表。”“你败了呢?”“跪在你的马前,任你宰割。”说罢,两人“啪啪啪”三击掌。韩昌说:“你我交战不许别人帮忙。”六郎说:“好!”二人各自回归本部军队。六郎说:“弟兄们,我今天和韩昌打赌交战,无论输赢,都不许上去帮忙。你们一过去,我就算输。孟良,你记住没?”“记住了。”

    六郎拨马来见韩昌。韩昌大叉一举,奔六郎劈下来。六郎一想:他到底有多大力气?把大枪一横,往上一崩,“当!”崩开了韩昌的大叉,就象空中打了个霹雷,震得韩昌膀子酥了一下,战马倒退五六步。六郎那匹马“唏喃喃“一声暴叫,意思是:主人呀,我受不了!六郎两手的虎口发热,看了看,冒血迹儿了。心想:这韩昌好大力气。六郎马往前进,奔韩昌“啪啪啪“锁喉三枪,韩昌用叉一磕枪,然后,顺水推舟,奔六郎腰间来。六郎斜身用枪一搪,战马冲过去了,二人圈马再战。两人四条臂膀空中舞,八个马蹄蹬起尘土,只杀得天昏地暗、红日无光,打了七十回合,不分胜败。

    他们是日出三竿就出了兵。前边打了几阵,等六郎和韩昌一交手,直打到红日西坠,玉兔东升。军兵饿得肚子“咱噜咕噜”直叫,开始还擂鼓助威,后来鼓也不响了,军卒也不喊了,只听见他两人“叮当!叮当!”的兵刃撞击声。韩昌说:“杨元帅等等。你我打了一天,人没吃、马没喂,是今天罢兵、明日再打,还是挑灯夜战?”六郎说:“先歇兵一时,吃完战饭再打。”六郎心眼多,他又和韩昌说:“咱们打君子战,你得传令让出一条道,叫我军卒送饭。”韩昌依从。各自命令军队,准备吃饭。等吃饱喝足,二人又打在一起。

    仗打了一整天,晚上又挑灯夜战。佘太君本想冲出土城,但未与六郎人马接上头,土城内的军卒又饿得直打晃,打不了仗,只好暂时按兵不动。

    杨景和韩昌二人打了一夜,天亮了,吃完战饭又战,战到天黑,吃罢饭再打。两边军卒擂鼓助威,摇旗呐喊,都为主帅助阵。六郎把杨家祖传枪法使出来了。但只见:枪山相仿,电闪一般,横风扫月,双手托天,怀中抱月,二郎担山。有诗为证:怪蟒出洞吐寒光,敌人阵前比戴伤;按头推攥斜身刺,独蛟戏水最难防;乌龙绞尾横抢扫,反手拌杆砸顶梁;转尾摇头挥血挡,蜻蜓点水鬼神忙;霸王甩枪回身打,胸前挂印美名扬。

    六郎今天拿出自己平生所学的本领战韩昌,这边众将起看越高兴。岳胜、杨兴心里赞赏:怪不得六哥威镇天下、名扬四海呢!能为真大,我们再学十年也赶不上。

    那大驸马、元帅韩昌,也是名人指点、高人指教。这杆钢叉练得炉火纯青、也是登峰造极。两个人一条枪、一杆叉,枪、叉并举,直打了三天三夜,不分胜负。有诗为证:钢叉一抖阴阳手,举火烧天托双肘;八宝转环风雷响,狮子摇头大张口;白蛇吐芯奔面门,黄龙白尾两肋走;叶茶探海招数妙,偷天换日移星斗;大鹏展翅劈头落,敌将相逢难逃走。

    两个人一条枪、一杆叉,枪、叉并举,直达了三天三夜,不分胜负。

    第五十二回杨六郎回京探母

    杨景大战韩昌,打了三天三夜,不分胜负。边关将官已到土城下,请出老太君。老太君也来观敌嘹阵,见二人正打得难分难解,大家干着急,帮不上忙。就在这时,黄土坡顶上出现一员大将,冲下边高喊:“韩昌,还我姓名。俺杨七郎到了。”说完,战马冲下山坡。

    大辽并将最怕杨七郎。今天见了七郎“鬼魂”,都快吓飞了,还没等看清什么模样,扭身就跑。

    那位说,杨七郎不是死了?怎么又活了呢?原来山上喊话之人,不是七郎,乃是焦赞。焦赞被土金牛打败,战马落荒,来到一个山环之处。山环里有座庙,马跑到庙门口猛一停,焦赞是手上之人,身体不灵便,一下子就摔落马下。正巧,被庙里的小和尚看见,告诉了老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