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八王和寇准登上城头,命响炮三声,紧接着城门开,吊桥落。怕辽兵借机会进城,四百名弓箭手,一边跑、一边放箭,先冲出城外。后边六百人出来列队。呼延丕显到疆场一瞧,大辽的兵将早在疆场等候,少说有三千人。见北国军兵,刀出辅、弓上弦,将宫不下百员。当中大旗,上绣斗大个“韩“字。旗脚下一人:头戴八宝圈金狮子盔,身穿麟麟铠,胯下鳌头狮子雪,手拿三股托天叉,红眉毛,红胡须,大眼珠子,阔口咧腮。正是韩昌韩延寿。

    韩昌这次选兵打得顺利。他觉得杨六郎已死,自己再无敌手,扫平大宋指日可待。所以,求胜心很切。头天围了遂州,今天就想把遂州城攻下来。眼下遂州亮兵了,出来一员年轻的将军:银盔银甲黄罗袍,胯下白龙驹,手中一杆虎头枪,二十多岁,面似银盆,剑眉朗目,通官鼻梁,四方口,长得漂亮,连人带马看着干净。韩昌告诉手下将官:“各位将军,与本帅观敌。”说罢,他亲自出阵,一提战马来到疆场。呼延丕显也过来了:“你是北国大元帅韩昌韩延寿吗?”“不错。小将军是何人?”“我家祖居河东、我父呼延赞、我乃遂州知州呼延丕显。”“啊,原来是呼延千岁。听说你十二岁下边关抓潘仁美,当上了双王,如今怎么又成知州了?难道让人家给以大贬小了?”呼延丕显脸一红:“这有你什么事?韩昌,你出尔反尔,乃是小人之辈。当初在黄土坡怎么说的?你说永远不反了,还写了降书,今日为何又兴兵犯境?”韩昌一乐:“黄土坡我是那么说的。可是,你还忘了中间有一句话,有杨六郎一杆枪,大辽国永不造反。现在,杨六郎被昏君害死了,还怪我反吗?呼延圣显,你在那儿也不得意,莫如投降本帅,献出遂州,我在肖太后面前保奏,保你在我们大辽当双王。”“胡说!呼延家代代忠良,能保你吗?催马过来吧!”“怎么,你还想伸手?真不知自爱。高君保怎么样?不也败在我手吗?何况你是没上过疆场的黄毛乳子。”“韩昌,不用吓唬人,咱俩打几阵。”“好,我倒要领教领教。”呼延圣显马抢上风头,一拧虎头枪,分心就刺。韩昌的钢叉“当“往外一拨,把枪拨开,松左手,右手擎钢叉,叉头冲前,又尾冲后,高高举起,由上至下,奔呼延丕显顶梁叉下来。呼延丕显里脚踹锤,身子一闪,用枪往外拨叉。韩昌力大无穷磕呼延丕显的枪,一点不费力,呼延丕显磕人家钢叉可吃力了。见钢叉叉来,他全身力气较到双膀子上,等把叉拨开,再往里进招就逃不了啦。二马错蹬,一个回合,圈马再战。两边军卒擂鼓助威,都替自己的主将使劲。二人打了十几个回合,韩昌想:呼延圣显枪法真象杨景,倒也厉害,可惜他没有杨景力气大,没有杨景使得有根基。此时,二人又马打碰头,大枪、钢叉并举,二马一错蹬,韩昌抢了个上首,呼延丕显在下首。韩昌手中叉斜山绕背奔呼延丕显软肋扎下来,他想把丕显叉挑马下。圣显一见不好,一只腿甩蹬,身子往下一闪,来个镫里藏身。躲得晚了点,钢叉尖把征袍扯开了,肉皮被划了道口子,血流下来了。同时,叉头把战马也挂着了。战马疼得“唏溜“直叫,一蹲就往回跑。观阵的这一千人,见主将败下来,都跟着败了下去。韩昌回马高喊:“攻城!”辽兵抬云梯往上忡,要抢城池。城头上的八王吓坏了,叫军兵往下扔灰瓶、炮子,开弓射箭。还好,把攻城辽兵打退了。韩昌说:“今天抢不下城池,待咱准备大炮,把城墙轰塌,攻进去。”下边辽兵忙活,把大炮推了过来。那大炮是生铁铸的圆筒子,炮身后边上方有个眼,是装药捻的。炮身下有两个小钻辘,支撑着炮身。炮膛里是铁沙子、铁末子和火药。从炮口往里装,用棒子砸实成了,点药捻,往外放。别看它又笨、射程近、威力小、杀伤力差,但是,比大刀长矛可厉害得多。

    此时,只见辽国军卒把三门大炮架在了北城下,又砸炮药,又准备火绳,忙活好半天,准备就绪。韩昌手拿着杏黄旗,冲城上喊:“宋朝兵将,投降不投降?再不投降,我可要,放炮了。”辽兵安炮的时候,宋兵还往下边放冷箭,辽兵用盾牌挡着身体,才把炮架好。此时,一听说要放炮了,吓得守城军卒全跑了。呼延丕显把伤包好,来到城门楼上,冲下边喊:“死也不降!”韩昌把旗一摆:“放炮!”“咚!”头一炮没怎么地“咚!”又一炮,连着三炮,城璃被打了个豁口。顿时,城上硝烟弥漫,尘土飞扬,兵丁一个也没了。韩昌冲着大辽军兵高喊:“往里冲呀,要活擒赵德芳!”

    第六十四回假任炳城头退兵

    大辽国元帅韩昌攻打遂州,主炮把城墙打开个豁口。时逢寒冬,护城河水冻成很厚的冰,所以护城河挡不住韩昌兵马。霎时,辽国军卒到了城下。因城墙主边打开个豁口,下边还有挺高的半截城墙,番兵番将冲不过去,就要上来夺豁口,以掩护爬城。

    其实放炮也不那么容易呀!光砸炮药,就费挺大的工夫。放一炮,得重新装炮药。再说,那年代做火药很费劲。大炮在军中主要是助军威、吓唬人,不到迫不得已时不放。每次攻城放炮,守城军卒魂都吓飞了,死的死、逃的逃,再抢城池就不费力了。

    今天三炮放过,番兵夺豁口继续攻城。突然,弥漫硝烟中杀声四起,豁口内出现无数宋兵,手持弓箭高喊:“守住城池,决不投降,以身殉国,保住家乡。”为首的正是呼延丕显。“啪啪啪”一阵冷箭,把辽兵将射回去了。

    原来,刚才放炮没伤多少人。放头一声炮,丕显传令,军卒躲到城下,所以没伤多少人。这阵呼延圣显、寇准和八王全在这,亲临战场,军卒哪敢后退?丕显说:“弟兄们,一定守住豁口,一旦城池失守,哪个也活不了!”炮声一住,丕显头一个上城。军卒集中到一个地方,分三拨轮流射箭,打退了辽兵。韩昌见攻了半天没攻上去,火了:“今天一运要抢下遂州。哪个后退,杀!”这一来,辽兵再也不敢退了。从日出三竿开仗,晌午过工,辽兵还在攻城。城头上灰瓶、炮子也不多了,箭也快用光了。宋兵忙动员住在城根下的百姓拆民房,先扛来砖瓦、木料用来守城。等太平下来,作价给钱。老百姓携儿带女,连哭带喊,乱成一团。寇准叫人替下丕显。只见双王累得满头大汗,浑身落满了灰尘,脸上一道一道的。况身上又有伤,渴得嘴唇发干。寇准看了,一阵心峻。忙对丕显说:“双王千岁,这可不行呀!今天把箭使完了,明天怎么办?咱们老是守,人家老是攻。得有退兵之策。”“天官大人,哪有退兵之法?只好与此城共存亡了。”“不对!咱要想法叫他们死,咱们活着。”“你有什么法?”“眼前要有杨六郎,可就不怕韩昌了。”“六哥在,还有什么说的!那杆枪多厉害?!”“不用枪,只要他往城豁口一站,就得把韩昌吓死。”“说这个都没用,人死了……”呼延丕显刚说到这儿,忽然眼睛一亮,想起一事:“哎,你倒提醒我了。咱来个缓兵之计吧!”“什么缓兵之计?”“找一个象我六哥的人,让他穿上盔甲,装我六哥行不?”“这个主意挺好。可上哪儿去找和杨景长得一样的人呢?再说,人家能干吗?这是险事。”“有呀!有个贩卖和牛的老客,叫任炳,现在遂州,困在城里走不了啦,前两天找我借过草料。他跟我六哥长得一模一样,又是六哥的磕头把兄弟,和他说说准能帮忙。”寇准听完,喜出望外,“嗯”了一声,心想:闹了半天杨六郎就在遂州。谢天谢地,这回可好了。双王不知道这个任炳就是六郎,我也别说破了。等退完兵再说吧!”“双王千岁,你领我见见任老客,好不?”“派个人送信叫他来吧,大兵压境,咱们哪有闲空去看他?”“求人家退兵,不去请哪成呢?”“好吧!”

    双王随寇准来到会友店,掌柜的张有财跑出来迎接:“知州大人,到这儿有事吗?”“任老客在不在?”“在。在里边看书呢!”“就说我和双天宫寇大人来看他。”“天官大人,小人有眼无珠,不知是您老人家,慢待了。”“送信去。”张有财进去挺大工夫,噘着嘴出来了:“知州大入,任老客说他有病,谁来也不见。”呼延丕显有点儿火了:“借草料找我,净说好的,我有事来找他,他却不见。这叫什么交情?走,回去!”寇准想:冲他不见,准是杨景,他怕弄漏了。“掌柜的,我这人有毛病,越不让见,我非见不可。用不着接,头前带路。”丕显说:“你脸皮厚,我可不干。”“你在柜房等着,我去。”

    伙计把丕显请到柜房喝茶,张有财领双天官到后院来见杨景。杨六郎躲的是双天官到怕叫他识破,故意不见。寇准进屋一看,见杨景用被子把脑袋蒙上了。寇准上前伸手把被子拉下来,吓得杨景一睁眼睛,两人正好脸对脸,四眼相碰。寇准一看,乐了:“杨郡马,这回往哪儿跑?你又诈死埋名?快跟我见八王领罪去。”六郎一见双天官,心直跳,忙坐起来说:“哎呀!寇天官抓我干什么?”寇准来气了,抓住杨景衣领子不放:“你是谁?”“卖牛老客任炳。”“你不是杨六郎?”“我不是呀,杨六郎是我六哥哥。”“这就错了,我和任炳没见过面,你怎么张嘴管我叫寇天官呢?”这话把六郎降住了,心话:也是我笨,装不认识才对呢!他灵机一动,有了主意:“我在天波杨府和六哥哥学枪,看见天宫大人到杨府作客,见过您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