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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令公说:“儿走后韩昌来讨战,潘洪命令为父出关,身边只许带兵五百,不捉韩昌不准我回关。为父只好把韩昌追赶,混战之中我杀进两狼山,辽兵人多车轮战,为父败到林里边,辽兵在林外乱放箭,为父的左肩被箭穿。林外的辽兵还要把火点,我儿一来也是中了计连环。外无救兵内无粮草,要想冲出去比登天还难!”听了老将军说一遍,弟兄二人紧咬牙关:“潘仁美分明要把我父子害,难道他意狠心毒要出卖我中原?”老将说:“事情真假难分辨,他这样调遣必定暗藏奸!我身带箭伤不能再战,你二人今夜出山,闯山口,杀他一个不凑手,去见潘洪把兵搬,如果他不肯发人马,就再等金鞭王这位监军官,呼王千岁不会不管,来援兵在把我们救回关。”二人听完沉思片刻,杨七郎口尊爹爹听儿言:“留下六哥把你陪伴,你们就在林中暂避风寒。我今晚杀出山口去见潘仁美,一定搬来人马救你们回还!”令公说:“儿一人单丝不成线。”七郎说:“老爹爹且把心放宽,众三军,要随时注意敌人动静,保护老将军得安全!”大家应声把头点,转眼已到三更天。老将军给七郎一直令箭,奉命搬兵去边关。杨七郎提枪上了马,正巧夜雾满云天,伸出手来不见五指,艺高胆大的杨七郎闯山在夜间!

    杨七郎提枪上马飞奔山口。离远时,,山口的辽兵没有听见;登临近了,再想拦可就难了!杨七郎力大马快枪法好,又赶上大雾,辽兵们乱摆刀枪,弓箭手们乱放弓箭,叫喊挺欢,可真正拼命往上闯的少。冲上去的也都叫杨七郎给收拾了,结果也没拿住杨七郎。杨七郎冲出山口,奔往边关去见潘洪。

    且说七郎走后,令公、六郎和二百多军兵,不断和辽兵交锋,因为人少势单,杀不出重围,自己却不断伤亡。老令公带伤不能再战,全靠六郎保护,最后宋军只剩下二、三十人。这是辽邦的萧太后来了命令,对杨令公父子一定要活得。如不降,就把他们困在山中,不要搜山再战,但是一定要把住山口。

    令公带着残兵败将来到了东北山下,想找个僻静之处暂时安身。看前边不远有座庙,匾上写着“苏武庙”。令公下马,军兵问道:“老将军,咱们能进庙避避风寒吗?”

    令公笑道:“可以,我们就住在此处吧。”

    众人进庙来到大殿上,庙外派人放哨瞭望。令公对大家说:“此处是苏武庙,你们知不知道苏武其人呢?”

    三军齐说不知。令公说:“苏武乃是汉朝大臣,奉命出使匈奴,结果被扣留。匈奴多次劝苏武投降,苏武据理力辩,至死不降。匈奴王无奈,叫他去北海边上放羊,说等下小羊的时候,就叫苏武回汉。那北海边上无粮少草,羊群还光是母羊,就这样刁难苏武。但是苏武中心不二,一天天坚持活下去,饿了就找草吃,实在没办法时,只好吃羊毛。后来又来了一个人,名叫李陵,也是中原人。他是汉朝派来打探苏武下落的,不想被匈奴拿住之后,经不起威吓就投了降。一次,李凌在海边看见苏武用手剜野草吃,他动了可怜之心,就把宝剑送给苏武,叫他用剑挖草根。就这样,苏武在匈奴过了十九年。知道匈、汉和好,汉朝才派人来接苏武还朝。那李陵知道此事,忙来求苏武把他带回中原。苏武把宝剑还给他说:‘你还有何脸面回去呢?’李陵此时羞愧难当,结果宝剑自刎而死。那苏武衷心不变,终于回到了汉朝。我们应该学习这样的英雄!”

    大家听后受到了鼓舞,连连点头。当夜就在庙里住宿。六郎留在庙外放哨。这庙中早已断了香烟,冷冷清清。令公肚内无食,身上也感到发冷,眼望着横躺竖卧的二十几名军兵,不由愁肠千转,扶桌而眠。老令公扶桌闭目昏昏沉沉,从外面走进来六郎将军,他脱下战袍给爹爹披上,惊醒了令公年迈人。他抬起头来直了眼,东瞧西望看着庙门。六郎一见很是纳闷,问声:“爹爹您看什么人?”令公说:“为父刚才得一梦,见你七弟浑身上下血淋淋。为父才要把他问,他一头扑向为父的身,把爹爹惊醒本是延景,儿呀,难道你七弟大祸临身?”六郎听完令公的话,口尊:“爹爹,放宽心,常言说梦是心头想,我七弟武艺高强勇猛超群。定能搬来兵和马,救我父子出山林。”令公说:“但愿你七弟一路风顺,搬得救兵早早来临。救兵若是来不到,我们的性命难保存!”

    老令公说:“孩儿呀,你七弟一去不返,为父我实在放心不下。如果平安无事,救兵也该来了。如今接应不到,只怕你七弟出了不测。我想派儿今夜像你七弟那样,杀他个冷不防,闯出山口,去寻弟搬兵,不知我儿意下如何?”

    六郎闻听说道:“爹爹,孩儿去不得呀!”六郎施礼把爹爹叫:“岂能留您孤身在敌巢?您身受箭伤不能再战,敌人再来您怎舞金刀?”令公含泪开言道:“六郎孩儿你听根苗,只怕你七弟难回转,他定然中了潘虹的鬼花招!潘仁美为给儿子把仇报,他定要七郎儿命一条。我儿你冲出山口到边关去,寻弟搬兵就在今宵。”六郎说:“爹爹留在苏武庙,敌人来了您怎开销?还是耐心等待不去为好!”老令公此时更心焦,叫声:“六郎,父子之情你割不掉,又岂能把同胞兄弟扔九霄?”六郎闻听不敢怠慢,虎目落泪湿透战袍。再违父命即为不孝,无奈何拜别爹爹冲出山坳。老令公送出庙门只听战马跑,冷风吹腹内空心似火烧。回想起金沙滩一场恶战,只杀得众儿郎东奔西逃。大郎儿替宋主把忠尽,二郎儿乱刃下命归阴曹,三郎儿马踩如泥事故难找,四郎、五郎、八郎儿踪影全消。七郎儿搬兵无音信,只剩下六郎儿征讨北辽。他又尽忠来又尽孝,南征北战,东挡西杀,马不停蹄,血染征袍,称得起是为国效劳!

    令公想罢,回苏武庙内等候救兵。

    再说杨六郎,单人独马一条银枪闯出了山口。山口把守的辽兵辽将全都大意了,因为他们早就探明杨家父子带二三十名军兵到了苏武庙,内无粮草,外无援兵,再过一两天恐怕连全动不了,也不用再战了,只等着去抓活得啦!根本没有想到还能有人再闯山口。

    此时夜静更深,天气又冷,辽兵全睡大觉了。有几个值夜巡逻的,也找个避风的地方忍着去了。因此杨六郎到了山口,一马飞奔没用力就杀出去了,有几个辽兵看见了,就大声呼喊。山上的辽兵正在睡梦之中,一听有人闯山口,就不管三七二十一地乱放滚木擂石,山口的辽兵也胡乱放箭,结果是互相残杀了一阵,根本就没看见六郎的人影。

    六郎跑出山口以后,来到幽州,幽州已被辽军占领;又奔往卢沟桥,卢沟桥也被辽军占领。六郎心中纳闷,只好奔往边关。书中暗表,自六郎、七郎去两狼山之后,潘仁美就下令撤并回到边关。六郎虽然年轻力壮,可这一阵奔跑也累得够呛了。马也是如此,人还没有吃的呢,马能饱吗?

    六郎边走边想:“这回到了边关,不知七弟怎么样了?见了潘洪,他如发兵救援便罢;如不发兵,我再去见金鞭王,一定要求发救兵,搭救爹爹出山。”

    奔走之间,来到黑沙河,这是去边关的必行之路。原来河上有一道桥,现在不知道怎么桥没了!没有桥怎么过河呀?连条小船都看不见。他又来回在河边转了两趟,寻找能够渡河的工具。看见水边紧靠桥桩有一物,好像被桥桩挡住,不然也就漂走了。六郎下了马,来到桥桩仔细一看,挂着的原来是一具死尸,身上挂满了水草。此人穿的是青衣服,身上全是雕翎箭。“呀,死尸面熟哇,像是七弟!”六郎急忙从水中把死尸打捞上岸,上下一打量:“哎呀,我的亲兄弟呀!你可疼死六哥啦!”杨六郎见七弟乱箭把身穿,心中好似滚油煎,两天前弟兄才分手,满心盼七弟把兵搬。谁知道贤弟遭凶险,被害扔到了河里边。不知何人下毒手,七弟死的这么可怜!(白)“我那好兄弟呀!你再不能为国为民疆场作战,你再不能孝顺父母在堂前,你再不能和六哥习文练武,二爹娘老年丧子命苦黄连!”六郎哭的肝肠痛断,他的泪珠嘀嗒嘀嗒湿透衣衫,他擦也擦不干。“好兄弟你能不能睁睁眼,把被害之事对六哥谈。”又一想:“七弟已然把命丧,就是哭死也枉然,我应探明七弟死在谁的手,我定要给七弟报仇怨!”

    六郎正在哭泣,猛然听有人喊:“你是杨郡马吗?”

    六郎急忙站起身来,怕是敌人来了,赶紧上马提枪。只见从上游来了一条船,船头站立二人,原来是边关的总兵陈琳、柴干。六郎又翻身下马,把枪挂在得胜钩上。这二人将小船拢岸,跳下岸来,看看六郎,又看看河边七郎的尸体,放声大哭,说道:“六将军,你是怎么出的两狼山哪?”

    这时,六郎全不知道难过了,眼泪也流干了,问道:“你二人为何不在边关?我七弟又是被谁所害扔在了黑沙河,你们可知道?”

    “知道。七将军回到边关搬兵,因为丢了金皮将令,被潘仁美抓住这一差错,绑在百尺高杆上乱箭射死。丢令有罪,众总兵求情,也没救下七将军的性命。射死后扔在黑沙河,不想挂在桥桩上,被六将军发现。”

    六郎又问:“这桥为何不见了?”

    二人说:“是潘洪下令叫拆的。”

    “为什么?”

    “怕你们父子杀出重围再回边关。”

    “啊!他们居心何在?”

    “要害你们杨们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