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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来他安心不善,可能与辽邦有沟串。”

    “六郎又问:“金鞭王呢?”

    二人说:“由打替你兄弟二人押运粮草,至今未归。”

    六郎听罢,真是火冒三丈,心想:“好你个潘仁美!全然不顾大敌当头,宁可断送大宋江山,一心只想官报私仇!我就是回到边关去搬救兵也是白搭呀!”又问道:“你二人到此为了何事?”

    二人说:“实不相瞒,是奉潘洪之命在黑沙河巡逻。潘洪怕你父子由两狼山杀出来,叫我二人在此等候。明着是渡你们过河,暗中叫把你父子暗害在河里,才算了了潘仁美的心头之恨。我二人接令之后,打定主意不能这样做。因为杨家是为国的忠良,潘洪是卖国的奸贼!我们明着无能为力,只好暗中相助。如若我们不接令前来,他另派别人,只恐于你父子不利。故而我们来到黑沙河,不想正遇上六将军。但不知老令公如何?”

    六郎说:“我父身被箭伤,困在两狼山实难冲杀出来。他宁愿困死,绝不投降。我此来为搬取救兵,没想到潘洪老贼竟如此心毒手辣,欲把我父子全都害死。二位将军既然与我相见,有何打算呢?”

    二人说:“六将军请放心,我二人决不会伤害忠良。否则,叫我二人不得善终。”

    六郎一听此言,说道:“既如此,我多谢二位将军了!”说罢,就欲跪下拜谢。

    二人连忙扶住说:“郡马不可如此,我二人实不干当。如今之计,郡马只好绕过边关回京去见万岁和八王告御状,只有朝廷下圣旨才能把潘仁美拿回京城,给死去的众将报仇。”

    六郎说:“不行。一来我走后,老父被困两狼山无人搭救,二来进京状告潘洪,现在是空口无凭,万岁和八王也难相信。”

    二人听完,觉得也有道理,忽然又想起一件事,说:“郡马,请再来看看七将军尸体。”

    他们来到死尸跟前,二人又说:“潘仁美叫人把七将军绑在百尺高杆乱箭齐射,还觉得恶气未出,又亲手射了一箭,这支箭如在,便是物证。”

    于是三人一起动手给七郎往外取箭,又把全身的箭取出后一数,共是一百单三箭。在前心取出的一支箭,比一般的箭都长,六郎拿箭一看,上边有三个字:“大帅潘”。杨郡马此时真是气炸两肺!七郎这样一位英雄,没死在疆场上,却被潘贼杀害惨死。六郎不禁又泪如雨下道:“七弟,你死后安心吧。六哥一定给你报这血海深仇!”

    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009回风云店里遇王强寿筵席前攒御状

    六郎将箭收起,陈琳、柴干说:“郡马可以先把七将军尸体掩埋起来,以后有机会再起灵回朝。”

    六郎点头答应,三人就把七郎的死尸抬到离河边不远的一片松林里,找了个僻静之处,用刀枪刨了一个坑,把七郎埋好。六郎又找了不少石头堆在上边作为暗记。

    三人埋好刚走出松林,就听后面有马蹄响的声音。六郎回头一看说:“不好,追兵来了!”

    这时,从北面飞跑来一匹马,马上是一位辽将,此人叫叶黑熊。他奉命把守两狼山口没,不想这两天七郎、六郎先后闯出山。他心里非常害怕,因为这违背了萧天佐、萧天佑的军令,一旦问罪,就有杀头的危险。所以天亮之后,他就带兵直奔苏武庙,想活捉老令公,以便将功折罪。

    再说老令公送六郎走后,自己回到庙内,见军兵已经倒地而卧,自己也饥寒交迫,就伏在香案上昏昏睡去,但心中焦虑,也睡不安稳。约五更时一觉醒来,只觉得身上寒冷,四肢无力。再一看二十来名军兵,依然全部冻饿而死。此时老令公心里非常难过,这些军兵受了自己的连累丧命而死,现在只剩自己一人了,敌人如来,势必有死无生!做大将宁死阵前,不死阵后。想至此,提枪出庙,准备上马去拚死战场!哪知道一拉战马,马也已经七窍冒血死于庙外。老令公手扶战马又流下泪来:“这匹马跟随老父南征北战,经过多少风险,立过多少战功,不想今日也死在两狼山!哎,待老夫去杀他几名敌人,与你们报仇!”不想刚走到庙后竟被一块山石绊倒在地。原来一连几天老将军粒米未进,又饿又累,体力是在支持不住了。老将勉强站起身,只觉得两眼冒金花,身子摇摇晃晃,走了两步,见有一石碑,上刻三个大字“李陵碑”。老将一见此碑,怒从心头起:“李陵啊李陵,你这叛国投敌的奸贼!不想还有人给你立碑,真给我中原人丢脸!”

    刚说完就听得兵喊马叫之声,原来是叶黑熊带兵来捉老将。老将一见,心想:“就我一个人了,现又无力再与敌人征战,绝不活活落在敌人之手!”就面朝南方说:“万岁,八王,臣不能再尽忠了。夫人和孩儿们,你们多保重,老父要先走一步了!”说罢,一头撞死在李陵碑上。

    那叶黑熊带兵到苏武庙之后,见老令公和宋军兵士都已经死去,恨自己一步来迟。他只得把情况报知萧天佐、萧天佑。

    萧天佐闻报大怒:“六郎、七郎逃跑,杨继业碰死,如何向太后交令?来人,把叶黑熊拉出去斩首!”

    众辽将此时纷纷替他求情,萧天佐说:“既如此,命你单人匹马去追杨延景。追回人来饶你不死,追不回来,定斩不赦!”

    叶黑熊领命,只得单人匹马向南追赶。正巧六郎在黑沙河边的松林里埋葬七郎耽误了时间,所以被他赶上了。

    杨六郎一看来的只有一名辽将,就提枪上马迎上前去。那叶黑熊见了六郎,哈哈大笑道:“我可把你追上了1你趁黑夜闯出了山口,害得我差一点被杀。我本想拿住你父将功折罪,不想这老儿碰死在李陵碑。如今,只有捉你回去,萧都督才能饶我一命!”

    六郎一听爹爹已死,差一点从马上摔下来,猛然间,悲中生计,抬头往叶黑熊的头上望去,嘴里说道:“哎呀,爹爹,难道你死的冤屈来显灵吗?”

    叶黑熊一听这话吓得一哆嗦,连忙抬头往上看,哪知六郎马快、手快、枪快,就听扑哧一声,叶黑熊躲闪不及,被刺中咽喉,当时扔到落马,死于地下。

    陈琳、柴干刚赞声:“好枪法!”只见六郎也扔枪摔下马来!陈琳、柴干二位总兵,急忙上前抱起郡马公,一边呼叫一边四下张望,担心潘洪派来兵。六郎缓过一口气,看看身边二位总兵:“刚才听了辽将对我讲,李陵碑碰死我父令公。我父子现都在北辽死,我也不想再回京城!”六郎站起身来要拉剑,陈琳、柴干说:“不行!郡马要往宽处想,拉剑自刎非英雄!你如一死丧了命,血海深仇岂不化清风?谁替七郎把仇报?征平北辽谁领兵?郡马公是位英雄汉,难道落个不孝不忠?郡马公要以社稷为重,休要任意轻丧生!”二位总兵良言苦语来相劝,六郎才咬紧牙关心一横,两手抱拳说声:“多谢,二位是我的救命恩公!等我回京告御状,捉拿奸贼老潘洪,扫灭辽兵收复失地,再报答二位待我的恩情!”二人说:“郡马公不必太客气,赶快过河赶路程。”说完他们带马上船把河渡,船到对面三人把岸登。六郎说:“你们把我放过去,怎回边关见潘洪?”二人说:“此事他人不知道,我二人还巡守河边不回城。等潘洪派人把我们找,就说没见到郡马和令公。请你马上速离去,被别人看见要走漏风声。”六郎只好扳鞍纫蹬,飞身上马奔京城。郡马边走边落泪,心中不住暗伤情:“父亲和七弟死得惨,老母亲知道后定会痛不欲生!”边走边觉得浑身发冷,骨节疼痛眼难睁,不多时来到风云镇,甩蹬下马缓步而行。

    六郎过于劳累,实难继续赶路,正好路东有家店方,上面写着“风云店”三字。这时,从里面走出一名店小二,看年纪就在二十多岁,穿一身青,肩上搭一条蓝布手巾。店小二见六郎是个行路之人,就连忙过来招揽生意。(念)店小二走几步,上前把马拉,尊声:“客爷住下吧、住下吧,进店就是家。屋里很干净,上方又宽大,住店带饭馆,吃啥就有啥。要吃茶,南路茶,北路茶,茶叶算白搭。要喂马,把草铡,铡的烂,不咯牙,价钱小,斗口大,要算帐,按二八,客爷不信您问一下,有谁不知道我张永发。”

    本来六郎就已经很劳累了,经巧嘴的店小二一说,就住在风云店了。他哪知道已经有个人在暗中跟着他一段路了,一见他住店,那个人也住下了,暗中观察他的行动。六郎自己住了一间上房,本打算住一夜,天明就起程赶路,不料想得了夹气伤寒,一下子病倒在风云店中,身旁又无人侍奉,真是急上加急,痛上加痛,只有在吃饭的时候店小二近来照应照应。

    到了第二天下午,从外面走进一人,年纪三十多岁,长眉毛,大眼睛,鼻直口方,穿戴打扮像个客商。他迈步走进上房,站在六郎面前,带笑说道:“这位英雄,我也是住店的,就住在对面屋。昨夜听您一夜咳声不止,今天又没见你出屋,特来探望。就是你自己在屋里睡吗?”

    六郎说:“有劳了,就我一人在此。”

    “谁来侍候你呢?没有人也要请个先生看看病吧。”

    “这个……”

    “不必客气,我来帮帮忙吧。”

    说罢,这个人转身出去,简单节说,请医生、抓药、煎药、端药,都是这个人干的。这样过了几天,六郎才算缓过来,也能下地了。他回京心切,想去谢过那人,问过姓名以图后报。正要出门,那人来了:“哎哟,英雄你怎么下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