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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郡马说:“娘,只要你病好了,咱们就辞官!”

    太君说:“我好不了哇!”

    六郎说:“母亲想吃什么?我去买。不吃东西可不行啊!”

    “你别问了。我要吃的东西,你是办不到的!”

    孟良在外边全听明白了,也是又气又急!恨不得六哥快问老娘想吃什么,自己去把东西办到,尽一点儿孝心。

    又听六哥说:“母亲,哪怕走到天边,孩儿也一定要办到!”

    太君说:“不用远走,就在京城!”

    “那就更不难了!请母亲快讲。”

    太君说:“有一种东西我吃了就好,就是谢金吾的心!”

    六郎听了感到莫名奇妙:“母亲平时总怕我们惹祸,今天怎么说出这样的话,不知是何道理?这话要叫孟良、焦赞听见可就糟了!”他还没有想到太君一病多日,实在叫谢金吾给气糊涂了,才说出了这句气话。

    众人哪里想到正好叫孟良听见。孟良早已等不住了,也顾不得进入房中就下楼了。回到书房,正碰上焦赞出来,他正吃得酒足饭饱,“哟,我以为你掉在茅房坑里了,正想捞你去哪!”

    孟良说:“你先跟我进来!”

    进书房后,孟良问杨洪:“新状元谢金吾在哪里住啊?”

    因为刚才郡马嘱咐过杨洪,所以杨洪说:“你问他干什么呀?”

    孟良说:“我要去拜访一下。”

    杨洪真以为他明天要去拜访,就说:“出了杨府往东走,就在顺龙街,府门冲东。”

    孟良听完,突然想起刚才进京时路过一条街,好像是有一道府门,门前悬灯结彩,记得吧妹还说了一句“那是状元府”。对,准是那座府!就说:“老人家,你去休息吧。我二人今夜就住在书房了。”

    杨洪问:“六爷上哪去啦?”

    孟良说:“不管他,大概找六嫂去了。”

    杨洪说:“我去给你们二位准备被褥。”说完就出去了。

    孟良拉着焦赞跟着也出来了。俩人身穿青衣,肋佩宝剑,没骑马出了杨府。焦赞不知孟良要干什么,就问:“二哥,你要带我上哪去阿?”

    孟良说:“三弟,我告诉你吧!”他一五一十地把刚才在楼上偷听到太君对六郎说的话,全都告诉了焦赞。然后说:“我二人虽不是太君的亲儿,可盟儿也和亲儿差不了多少。我看六哥有点胆小怕事,咱俩应该替六哥尽这点孝心!老娘说要想病好,除非是吃谢金吾的心。咱们就去状元府。找他算账,别的都不要,叫他把心交给咱们就算完。你敢不敢去?”

    焦赞说:“怎么不敢去呢?咱们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快走!”

    二人出府,还顺原路走,状元府离杨府本来不远,不多时就到了北街上冲东的大门。街上没有行人,府门外还有人。孟良、焦赞二人艺高胆大,哪把这状元府看在眼里?二人商量如何进府,如何去办。

    为什么状元府今天悬灯结彩,到了半夜三更还不闭门睡觉呢?说来也巧,今天正是谢金吾的生日。他又是新官上任,岳父是镇京元帅、皇上的御先生;他的师兄又是新科的文状元,真是一朝天子一朝臣。朝中的大小官员都接到了他的生日请帖。谁能空手来呀?特别是新官员,这份礼只有多送。这一天状元府真是白马红缨彩色新!不是友者认友,不是亲者攀亲,你来我往,拥挤不动。直到天色很晚,客人都走净了,本府的家人、丫环、护院的门军等人才吃饭。谢金吾高兴的不知道东南西北了,赏下了酒宴叫家人们随便吃和。这一来可好,看家的、护院的、打手和门军全都喝多了,有的烂醉如泥。两个门军只喝的脚都没跟了,真是“酒是高粱水,先醉胳膊腿”。忽然看见门前来了两个人,就大喊一声:“干什么的?”

    孟良一看,就知道这俩小子喝多了。回答说:“我们是拜寿赴宴来的,来晚了。怎么,不叫进吗?”

    两个门军刚要合计一下,焦赞一步上前,手拉宝剑把左边的门军杀了。孟良一看,赶紧动手把右边的也砍了。然后说:“焦赞,你在这把住大门,我进去!”

    焦赞说:“我进去!”

    孟良说:“干什么?抢我的功怎么着?告诉你,取出谢金吾的心来,算咱俩人的!”

    焦赞说:“这还行。外边有我没事,你进去可要小心!”

    孟良应了一声就往里走。才进院,迎面来了两个打更的。两个更夫一见来个红脸汉,手拿宝剑,也不认识,忙问:“找谁啊?”

    “找你!”

    “找我们,你是谁?”

    “是你们祖宗!”

    “哟,不好!”二人刚要转身跑,孟良哪能让他们去报信!一纵身,手起剑落,先劈倒一个,那一个吓得趴下了!

    孟良说:“不许动!我来问你,谢金吾在何处?

    “他在后院。”

    “站起来,领我去!”

    “是。”

    更夫领孟良来到后院。上房点着灯,四面无人。更夫说:“这就是状元的寝房。”

    孟良说:“你看有人来找你!”

    更夫一回头,孟良一剑给他穿个透心凉。

    状元府为什么这么静呢?因为外边有门军和更夫巡逻,里边看宅护院的喝多了,也就全睡了。谁也没想到今天来了要命祖宗!

    孟良来到了上房窗外,用舌尖润湿窗纸,划了一个小洞往里观看:里面有男女二人正在算账。就听女的说:“时间不早了,该睡了。”

    男的说:“不行,我得把没送礼的全记下来!”

    女的问:“都谁没送啊?”

    高君保、郑印全是礼不到,人也不来;杨府就更不用提了!八王爷没送礼,有情可原;最可恨的是寇老西儿,也敢人、礼不到!小瞧我谢金吾。别忙,过三不过五,走着瞧!”

    女的又说:“寇准可不好惹,你也不是不知道!审潘杨一案,他有多少高招啊!最后来个假扮阴曹,这个办法谁想得出来啊?别看他是文官,潘仁美还不等于是死在他手里?最好还是别惹他!”

    男的又说:“你不要长寇准的威风,灭我的杀气!我要是不把寇准杀了,你也不会服气我的。”

    “哟,你可千万得小心!自从你打了杨府管家、砸了牌匾之后,我总是提心吊胆!”

    男的又说:“你怕什么呀?”

    女的说:“这两天我看你印堂发暗、眼皮发青、嘴唇发黑、鼻子发绿。”

    这几句话可叫谢金吾不耐烦了:“你这不是给我念丧经吗?叫你这一项面,我快死了!行啦行啦!你睡觉去吧!”

    孟良早听得不耐烦了,知道这小子准是新科状元谢金吾,见房门对着没插上,就上前一脚分开左右,大喝一声:“谢金吾!”孟良将军闯进上房,嗓音洪亮声震四方,手上宝剑还带着血,只因为刚刚把人伤。谢金吾闪目留神看,吓得他浑身乱抖似筛糠。他的夫人哎呀一声说不好,堆在那里脸色全吓黄,刚想叫来人哪还没出口,孟良用剑指胸膛,“我看你二人哪个敢动?乱动我叫你们见阎王!”谢状元虽然是武将,赤手空拳怎么逞强?心里害怕假装镇静,强对孟良把笑脸扬:“我新官上任没把英雄你拜访,今晚豪杰才找到我房。你要什么东西尽管讲,要金银财宝也都无妨咱们远日无仇近日无恨,求英雄莫要把我伤。高抬贵手把我夫妻放,你就是我们的再生爹娘!”孟良一听火往上撞:“你不要甜言蜜语把我诓!你嘴里含着冰糖块,本是人面兽心肠;你咋穿靴子高抬脚,就是一个吃人狼!明人不把暗事做,我是边关总兵叫孟良。今晚找你有件事,借你的人心孝敬娘!”谢金吾一听转了向,分不清东西南北方。孟良说:“你打了杨洪老总管,气得老太君卧病在床,你无事生非把人害,岂不怕恶贯满盈天理昭彰?你还要杀双天官寇准,你还想害南清宫八王。这才是上天有路你不走,入地无门自来降!”说完上前就是一脚,把谢金吾踢倒在地中央。解下腰中丝蛮带,把奸贼捆了个紧帮帮。举剑要把妇人砍,她就是王强之女叫玉香,女人一见转身跑,孟良一剑刺胸膛,死尸倒在尘埃地,鲜血直流染衣裳。谢金吾一见妻子死,喊声:“狂徒理不当!无故杀了我妻子,把国家的王法丢一旁!只要我有三寸气,定给妻子报冤枉!”孟良闻听哈哈笑:“你还在痴心梦黄粱。我把你一件东西要,故此才没有把你伤。”

    谢金吾一听,说:“只要你不杀我,要什么给什么。”

    孟良说:“我的盟娘叫你气得卧病在床,医治无效。他说除非吃了你的心,重病才能好。我有你的心来了!”

    这句话吓得谢金吾魂全飞了!孟良过来,把这小子的衣服用剑挑开。正好旁边有一盆水,原来是丫鬟给夫人准备的洗脸水,现在早凉了。孟良端过来,往状元头上一浇,用宝剑划开谢金吾的胸膛,要大闹状元府,杀贼报冤仇!

    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015回状元府题诗留灾祸孟伯昌挥斧劈三关

    话说孟良杀死了状元夫人以后,用凉水给谢金吾淋头浇下,谢金吾一打冷战血液凝聚,孟良乘机用剑划开了他的肚皮,取出心来。又撕下一块谢金吾的袍子把心包好,带在身边。

    孟良返身刚要走,忽想起老娘要吃心,本该六哥亲手来取,如今我和焦赞先来了一步,也不能抢功,该有六哥一份。想罢,也没料到会有后患,就蘸了谢金吾的鲜血在粉皮墙上留诗一首。才写完,焦赞跑进来了:“二哥,天不早了,你办完事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