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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六哥的话,你们俩还是回边关吧!”

    孟良、焦赞可真忍不住了:“六哥,你真不带着我们二人?那也好!你兄妹走吧。”

    六郎说:“那你二人呢?”

    “你可就别管我们俩了!你兄妹头里走,我二人随后走。如果我们闯出祸来,你可别后悔!”

    六郎一听,这可麻烦了!它二人说到办到。真要叫他二人随后走,一进汴梁还不定惹多大祸呢!想了想,实在没办法:“二位贤弟,还是跟我一同走吧。到京城后,哪也不准去!咱们是私自探母,多则三天、少则两日就返回边关。”

    二人说:“只要六哥带我们进京看望老娘,你怎么说,我们怎么听。你只管放心!”

    六郎说:“那我们就赶紧走吧!”

    男女四人快马加鞭,直奔汴梁。四个人披星戴月赶路程,孟良焦赞喜气盈盈,一路上风景宜人精神爽,杨郡马满怀心腹事尽在不言中。孟、焦二将他们心欢喜,又说又笑迎春风。春水春波春鱼戏,春山如笑春鸟鸣,春燕衘泥穿柳巷。春江水暖渔翁垂钓。春日方长才子苦用功。春树丛丛声声樵斧,春耕撒种忙坏了村民。兄妹过了三家店,四人又绕过五里营。正然催马抬头看,眼前来到汴梁城。眼望城门楼子三滴水,近看垛口数不清。一个垛口一尊炮,一杆大旗一股兵。车走吊桥如擂鼓,马踏黄沙红日蒙,护城河边倒栽垂杨柳,出水的荷花向日红。城门洞恰似仙人洞,也有出城也有进城。城门上用铁叶子裹,上边钉碗口大的兰花钉。护城河里鹅鸭浮,来来往往把小船冲。老渔翁船头来落网,老渔婆后边扳舵很轻松。孟、焦正观城外景,郡马开言把话明。

    杨六郎心想:“现在不能进城,人多耳目多,被人看见一传出去就不好办了!”只好拦住孟良、焦赞说:“我们等到天黑再进城吧!”

    孟良说:“我二人听六哥的。”

    六郎想找个僻静地方买点吃的,孟良说:“我看饿一会也不要紧,回到家再吃吧。”

    六郎说:“你二人是大肚汉,怕等不了那么长时间!”

    二人说:“我们高兴得不知道饿了。”

    结果在僻静的地方也没找到卖饭的,四个人一直等到天黑才进城。

    杨郡马恨不得立时看到老娘。孟、焦二人来到了汴梁,人生地生,由八姐在前带路,穿大街,过小巷,路过了一条街叫顺龙街,虽然不太宽,可是灯火辉煌。

    孟良说:“八妹你看,这是谁的府,悬灯结彩这样排场?”

    八姐说:“那是新状元府。”

    “啊!”孟良没往下多问。六郎暗中点了点头。他知道妹妹的意思是叫他知道这是仇人府,但六郎并不回答妹妹。为什么呢?怕说多了叫孟良知道谢金吾的所作所为。如果叫孟良知道了,他非现在就闯进去找谢金吾不可!

    不多时,大家一同来到杨府门外。六郎一看,果然砸倒的牌坊还在那里。这时已到定更,四面没有人了。六郎下了马,上前叩门。里边老管家杨洪还没睡呢,经过问话知道是八姐请郡马回来了,就急忙开门。进门以后,郡马把孟、焦二人给老管家作了引见。杨洪找来家人把马牵到马棚去喂料。六郎把二位兄弟先带到书房洗了脸,叫老管家给准备饭,几个人饿了一天了。八姐早回自己房中去换装了。

    老杨洪一见郡马回来,心里特别高兴。心想:“老太君一见到六爷,也许病就好了。郡马也一定能去找谢金吾,给杨府申冤,给自己也出口气!”

    他跑前跑后的忙活着。六郎乘个机会暗中嘱咐他:“不能把谢金吾的事情对孟、焦二人提起。”杨洪以为是家丑不可外扬,点头应允。摆上了菜,孟良、焦赞说:“来到府里,应该先去看望老娘!”

    六郎说:“太晚了,咱们明天早晨再去探望吧。”

    孟良、焦赞二人又渴又饿,就狼吞虎咽的吃起来。六郎可吃不下去,恨不能一时飞到母亲身边!他好歹的陪二人吃了几口,故意用手一捂肚子:“哎呀,二位贤弟,我这肚子疼,也许着凉了。为兄要告便一下,你二人慢慢地吃着。”

    “六哥用我们跟你去吗?”

    “不用啦!”

    郡马猫了腰出了书房,刚到外边就把腰板挺起来了,他不去厕所,一直够奔无倭楼来。到了楼前,他还多了个心眼儿,回头看了看,冷冷清清,没看见人,他这才上楼。到了母亲的房外,就听见屋里母亲说话的声音:“郡主阿,我知道你这是为了孝敬为娘,你不必骗我了。我一摸你的脸就知道不是六儿,你没胡子!”

    六郎听完一愣,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用指甲把窗户纸划了一道小缝仔细观看。只见几位嫂嫂和九妹都在房内,老娘脸朝里躺在床上。床前站着一个男人,穿戴打扮和自己一样。再一细看,原来是郡主。这一下,六郎才明白刚才老娘说的话,是郡主穿了自己的衣服,在给老娘解宽心。好一位贤德的郡主!六郎这才急迈步走进房门。

    众女将一见六郎来到,真是悲喜交加,热泪成行。郡主更是泪湿衣衫。郡马也顾不得说别的了,扑通一声跪在床前,低声哭道:“母亲,你回身看看,不孝儿延景回来了。”

    柴郡主也说到:“娘啊,您的六儿可真回来了!”

    太君仍然一动不动地说道:“你戴上我儿的帽子,穿上我儿的衣服,可还不是我儿延景啊!”

    郡主说:“娘,你回身再摸一摸,看一看。”

    九妹扶着太君很吃力的转过身来,太君强打精神僚了撩眼皮,恍恍惚惚见床前跪着一人,好像是六郎,不由得想用手去摸摸。这时郡马的泪水有如断线的珍珠,双手捧着娘的手往自己的脸上摸了摸三缕短鬃。太君高兴的立时就想坐起来,可是做不起来了。老太君拉住儿延景,又是喜来又是精,叫延景紧挨着牙床坐,“告诉娘,谁给你送信转回城?”老太君正把郡马问,在楼下偷偷走上来一位英雄。正是孟良这位边关将,走上楼见窗纸上正巧有个窟窿,他凑到近前往里看,心里止不住把气生,暗恨六哥杨延景:“你这样做事太不公!我与你八拜节交情谊重,我为你放火烧山归宋营。镇守边关服从六哥的令,你怎么说来我就怎么听。我二人跟你回京把娘探,到府中先到书房把饥充。你到说腹内疼痛要告便,却原来花言巧语把人蒙!我背着焦赞出房外,找六哥来到后楼中。不知究竟出了什么事,才这样偷偷摸摸背我弟兄。一定是假说太君有病,我孟良猜得准有如板上钉钉!”

    六郎说告便,时间长了没回来。孟良就坐不住了,说:“焦赞,你先吃着,我也去方便一下。”

    杨洪说:“我带您去吧?”

    孟良说:“好!”

    等到了厕所,孟良说:“我要解大手,老管家先回去吧,我认识道了。”

    杨洪听罢,回书房去了。孟良也就出来了,在府院里一转,看到全黑着,只有一处楼上有灯光,他就顺灯亮而来,原来正是无倭楼。

    他想六哥一定在这里,就高抬脚轻落步上得楼来。准是杨府出了什么不可见人的事?他就顺窗户纸的小洞往里观看,见六哥正在床前跪着,身旁是众位夫人,老太君在床上躺着。就听太君问六郎:“你怎么知道老娘病了呀?”

    孟良一听:“哎哟,老娘还是真病了!我刚才又太多心了!”又听太君说:“你私离巡地,身犯重罪呀!”又听六郎说:“母亲放心,边关弟兄和孩儿有过名之交,不会对别人说出。”

    “谁给你送的信?”

    郡主也跪下了:“母亲,你不吃不喝好几天了,有时还说胡话,光念叨延景。我们姑嫂实在无奈,就商量叫八妹改扮男装,去边关找来郡马。万一娘亲见到郡马后病好了,我们也就放心了,儿媳有罪!”

    孟良一听,心中十分佩服:“不单杨府的儿郎忠孝双全,媳妇们也全是芳烈瑸孀、孝敬婆母。看来是我的脏心太大,我不是人!”刚要进去,又听太君说:“郡主,你的一片孝心,我怎能怪你呀?延景,就是你自己来的吗?”

    孟良在外边一听,差点乐得蹦起来!“对呀,娘啊,应当问问他!要不是我们二人百般地恳求,六哥哪能叫我们来呀!”

    又听六郎说:“孟良、焦赞跟来了。”

    “啊!”太君高兴的说:“为娘自从和他们见面,就非常喜爱他们俩,也很想念他们。你怎么不叫他们二人上楼啊?”

    孟良一听,心里更高兴了:“应该这么问他!”

    又听六郎说:“因为他们二人最爱闯祸,有些事不敢叫他们知道,所以今天没叫他俩人来。明天天一亮,我再领他二人上楼探望娘亲。”

    “六儿,你知道为娘这病是怎么得的吗?”

    “孩儿略知一二,母亲可千万别生气,一定要把病治好!”

    孟良一听:“噢,这里边还有事呢!”

    又听太君说:“六儿,我好不了啦!叫谢金吾就活活把娘气死了!”

    孟良心想:“这谢金吾是谁阿?”

    太君又说:“真没想到万岁如此偏向!就因为新状元谢金吾是王强的姑爷,万岁赐他半朝銮驾,在汴梁城内走街夸官。他走过我府门不但不下马,还大吹三通,砸了立龙牌、卧龙匾,打了老杨洪。为娘上殿见驾,无道昏君竟然说牌匾也没什么用了,谁打了谁也算白打了!为娘这一口气不出,才病倒在床。我儿还是辞官不做、回家为民吧!告诉边关的众位弟兄也走,这样的昏君,还保他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