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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全没有察觉到身边少女复杂的心理变化,最初风雨之所以开玩笑似的和那个女孩打赌说五天内攻下居萨罗城,纯粹是觉得这个女孩在某些方面很像李中慧——不是指外貌,而是纯粹的性格。

    也没有任何理由,纯粹就是感觉,感觉两人都是一样的好胜、倔强和坚强,外加还有一点刁蛮,所以想逗一逗她。

    而且这个女孩还有一个优点,那就是没有李中慧那么的聪明——虽然争夺天下需要聪明的女人来帮助,但是单纯从男人的心理而言,如果所爱的女人太过于精明强干,以至于自己什么也瞒不过她的话,那也绝不是一件很好受的事情。

    于是这个女孩让风雨感觉到了一个完美的、温柔型的李中慧,让他不由自主的产生了一种亲切感。

    如果攻下了居萨罗城,这个女孩会不会因为感恩戴德而以身相许?

    面对着敌人如期的进入自己的陷阱,眼看着大功告成,风雨就忍不住这样想起来,而一想起来,就忍不住心中一动。

    不过也仅限于心中的一动。

    李中慧要是知道自己从印月带一个女孩回来,会有什么样的反应,风雨只要想一想就感到胆寒,仿佛临走前被这个刁蛮妻子咬过的肩膀又疼了起来,而妻子恶狠狠的警告又在耳边响起。

    一丝丝的寒,一丝丝的疼,一丝丝的甜。

    整个作战计画进行得非常的顺利,这几天以来,风雨军故意只派遣了少数骑兵在居萨罗城下挑衅,却又调动了其他几支部队攻打邻近的小城池,而主力则集结在这里埋伏,可以说是一石三鸟。

    如果对手是莽撞之人,那么上来就会被自己引出来,聚而歼之;如果对手是谨慎之人,那么正好用疑兵之计牵制住城中的主力,自己的其他小部队则正好攻陷附近城防薄弱的地方——印月和圣龙一样,庞大的地方部队只是用于镇压国内民众的反叛,对于能征善战的入侵者就根本不值一提。

    而风雨军带来的那七门石炮也乘机大显神威——如此结果又反过来迫使阿育王朝不得不过问,撤换统帅前来攻打自己;当然退一万步讲,如果阿育王识破了自己的计策,就是不上当的话也不要紧,正好乘这个时机大肆掠夺一番,然后扬长而去,虽然不是上策,毕竟也没有什么损失。

    最终好大喜功的阿育王果然过问了,年轻气盛的芨多取代了老谋深算的巴巴拉,率领城中的主力追了出来。

    这几天窝在城里窝出火来的印月人,眼见面前的对手兵力如此薄弱,自然是人人奋勇,个个争先,唯恐不能在统帅面前表现自己,被别人抢得头功。

    风雨痛苦的发觉对付这样的白痴统帅,自己实在是太过小心了,原本设计好的许多诱敌深入的方案——例如故意丢失一部分辎重,故意打几场败仗等等,都显得有些画蛇添足,立功心切的年轻王爷简直比风雨麾下的将领还听话,马不停蹄的就把队伍带进了预定的伏击圈,还将大批的步兵远远的抛在了屁股后面。

    “杀!”

    当敌人进来之后,顿时间等候多时的风雨军将士发出震天动地的吼声,火箭从高处无情的落下,刹那间把整个峡谷变成了火海。

    原本英勇追击的印月人立刻失去了刚才的士气昂然,在弓箭石块的招待下,死伤累累。剩余的骑兵立刻遛着马,躲过致命的箭矢,慌张的寻找着逃命的方向。

    不过风雨对此并不是很满意。

    他原先的计画是等敌军的主力过来以后,来一个全歼的。

    但是埋伏在两旁的大多都是些没有经过真正战争的奴兵,看到敌人进来之后,居然没有听从主帅的命令,擅自发动了攻击,使得整个伏击圈出现了漏洞,侥幸逃过一劫的印月人争先恐后的夺路而逃。

    “跟我杀敌!”

    风雨当机立断的跃上战马,呼喝着杀入惊惶失措的敌群。看到主帅如此英雄,风雨军的将士也不甘示弱,纷纷拿起武器冲了下去。

    雪白的刀片在光线的反射下显得格外的犀利,鲜血在空中飞溅勾画出凄厉的弧线,战马在为主人的结局而悲鸣,人们用呼喊来振奋自己的士气。

    脱离了步兵方阵,又在遭遇伏击之后损失惨重、惊惶失措的印月人很快就在风雨军的打击下一溃千里。

    这种战斗力的差距再次验证了呼兰人的强悍——呼兰人即使在身陷绝境也会死战到底,根本不可能这样一触即溃。

    曾经同无敌天下的呼兰铁骑打得不相上下的风雨军,在自己占据了绝对优势的情况下,对付战斗力远远弱于呼兰人的阿育王朝的军队,自然是游刃有余。

    随后的战争简直就是一面倒的屠杀。

    被前方自己人溃退而惊呆的印月步兵,原本无论是战斗力还是军事素质,乃至忠诚心,都远远不如主要由贵族和职业战士组成骑兵,他们大多都是农家子弟,属于那种平时种田、战时当兵的那一种,所以看到自己的主帅和精锐的骑兵都一溃千里,惊慌和恐惧立刻占据了头脑的上风,紧接而来的就是丢盔弃甲、狼狈逃窜,而这个时候,他们连风雨军的影子都还没有看到。

    至于奴兵就更不用提了。

    战争的事实,再次验证了风雨关于“军队是一个不断用胜利来饲养的怪物”

    的说法。

    久经沙场的赤狮军固然骁勇善战,那些为了“圣战”

    而狂热的高唐僧兵也在此时表现得英勇顽强,甚至是那些奴兵也在脑海间猛然想起了风雨的承诺,面对如此一面倒的胜利局面,抱着有便宜不捞白不捞的想法,也是唯恐落在人后,冲杀得比赤狮军将士还积极,力争多多的杀敌——当然,不会有人怀疑一旦局面出现逆转,他们是否会以同样甚至更快的速度逃窜。

    印月人的主帅芨多面色苍白,衣衫不整,头盔早已不知道丢在了哪里,腰间的宝剑更是早就扔掉了。

    虽然侥幸从敌人的埋伏中捡回一条小命来,但是斗志和勇气早就丢到了九霄云外,往日的自负和狂傲也随着战败而消失殆尽,只有对死亡的恐惧和失败的耻辱占据着脑海。

    战争的残酷让他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可恶的敌人不按照自己的设想进行,为什么原本应该是自己消灭敌人、凯旋报捷的结果,现在却变成了敌人在后面穷追猛打,自己却狼狈逃窜、溃不成军?

    梦想和现实的巨大落差,使他的头脑顿时一片空白,不知道如何是好,也彻底抛弃了指挥大军的责任,只是如同行尸走肉般的跟随着溃退的军队逃向居萨罗城。

    直到看见了高耸的城池,他才似乎在瞬间找回了一点理智,立刻拼命的策马狂奔,一口气跑到了城里,却下达了一个疯狂的命令:“快关城门!”

    看见守城的士兵有些犹豫,他突然抢过一支长枪刺死了可怜的家伙,然后继续重复刚才的命令。

    由于生命有了保障,昔日的果断和冷酷再次得到了恢复,至于城门外因为他的无能而陷入危机的部下,却早已不在他的考虑范围。

    “圣龙人来了!”

    就在此时,城外卷起了一阵狂沙,伴随着铁蹄阵阵,两员小将一马当先的从两翼杀了过来,让正被后面的风雨军狂追猛打而一心想逃回城中的印月人大吃一惊,开始拼命的涌入城中,。

    而来不及逃窜的士兵则在前后夹击之下乖乖的跪在地上、放下武器、举起双手,停止了抵抗。

    芨多吓得怪叫一声。

    刚才的趾高气昂再次消失的无影无踪,立刻掉转马头只顾着自己逃命,连下令关城也顾不得了——事实上城门口人头钻动,想关也很难。

    这两员小将正是褚频和耶律留珀。他们原本是奉了风雨的将令,各自带领一千兵马在居萨罗城四周的州县和村庄扫荡。这段日子以来,这两个家伙从风雨那里学到了多少兵法韬略姑且不论,但是对于风雨那一套蛊惑人心的宣传,就深得其中三味,几天下来居然也召集了两千多名奴兵。

    这几天眼看着周围已经没有多少油水了,这两个胆大妄为的家伙开始朝远处打牙祭去,等听到了居萨罗城的兵马终于出动后,他们眼看来不及赶回伏击的地点,当机立断直奔居萨罗城。

    至于万一风雨军伏击失败,他们将会变成送上门的肉包子这一危险,却半点也没有考虑。

    使得风雨事后哭笑不得,简直不知道是应该褒奖他们的勇敢机智,还是应该责骂他们的神经粗大。

    不管怎样这三、四千多人的军队起到了重大的作用,在“降者不杀”、“杀死主帅有重赏”的号召下——这些日子风雨军中多了不少奴兵,所以语言不通的难题已经荡然无存——城下上万名败兵和城中更多的守军被吓得斗志全无,逃的逃,降的降。

    顷刻间,阿育王朝东北最重要的城池居萨罗城,就在几乎兵不血刃的情况下,失守了。

    阿育王朝对于印月半岛的重镇居萨罗城的确投入了一番心血,整个城池非常坚固:在距墙根十米外是护城壕。

    城门外的护城壕上架设转关桥,这种桥只有一根梁,梁的两端伸出支于壕沿的横木,当敌人行至桥上时,拉动机关使横木缩回,桥面便会翻转,令敌坠入壕内。壕内注入了河水,并在水面下十厘米交错埋插长短不一的木刺。

    在护城壕后,是宽二点五米的拒马带,主要用于阻碍敌军云梯接近。在守军出入的地段,拒马会浅埋成易于移动的状态,并在城顶加以标志。

    不同于一般的城池,居萨罗城在拒马带之前附加了一道木篱或夯土的矮墙,这就相当于中原城池中的“乌垣”,后面部署士兵,待敌军进入护城河或壕沟范围,配合城上守军,以武器杀伤或柴草熏烧之。

    最后,在距墙二点五米以内,是五行高出地面零点五米的交错尖木桩,兼有阻碍敌人攀城和刺死坠落之敌的功能。

    接下去才是城墙,这也是攻入城池的最后屏障。

    不过这些城墙和神州的相比就未免差了一些,城墙只有十五米高,墙顶宽度大约有七至十米,守军可在上面自如的机动和战斗。

    延墙两侧有厚一米、高零点六至一点四米的女墙,其中外侧女墙较高,开有外宽内窄的射击孔。

    除了城角建有永久性的角楼外,战时还要延墙添置大量临时楼台。每隔六十米,建一座突出外侧城墙一米的观察楼。每隔一百八十米,建一座突出外侧城墙三米、用以消灭城下死角和夹击城下敌军的木楼。

    同样,每隔一百八十米,还竖有一堵三米高尖木桩连成的横墙,平时开小门供穿行,敌军登城后封闭作为路障。最后每隔三百六十米,再建一座突出内侧女墙四点六米的木楼,以备攻击入城之敌。

    墙根厚达二十米,甚至四十米,即使城基被挖空,也不致因失去重心而坍塌。

    每隔约两百米,由内向外挖掘,接近外侧五至六寸时停止,即形成一道暗门,留作突击杀出之用。暗门内侧还备有带风箱的窑灶、柴草和障碍车,以备敌军发现,从中杀入时,加以烟熏和堵塞通道。

    城楼之下,城门洞内外侧都设城门,门洞中部还有辘轳升降的悬门。三道门都设有活动射孔。

    为了防御火攻,除了在门楼中预备水罐水盆及长柄麻袋外,还用间隔十六厘米、突出二至三厘米、交错排列的圆头木桩在门外侧钉上厚泥。

    与城外的步步设防相比,城内却是一副畅通景象。

    城门两侧和城角的宽大登城道,连接着延墙铺设的环城路。

    环城路与各要道相连,构成城内四通八达的网路。

    不过城内也并非长驱直入之地,必要时,环城路之后会修筑一道称为“傅堞”

    的夯土矮墙,墙前再挖一道深三点五米,宽三米的壕沟,内塞柴草。一旦敌军入城,即引燃柴草形成火墙,并据墙与城墙友军夹击之于环城路上。

    可以说这是风雨征战印月以来,所见过的防御最严密的一座城池,除了一些技术上的落后外,其他方面都可以和中原相媲美。

    以至于风雨视察之后,也不由惊出了一身冷汗,暗自庆幸多亏了阿育王竟然让芨多这种白痴领军,否则在自己严重缺乏装备,又不能花费太多的时间加以围城,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进入这里的。

    看来还真是一个“白痴的敌军统帅,胜过己方的百万雄师”。

    “风雨军来印月不是掠夺百姓的财物,抢占百姓的土地,而是劫富济贫,专门杀那些欺压百姓的达官贵人,让大家过上好日子!”

    在居萨罗城的各个角落,风雨军中一些能言善道的家伙组成了一队又一队,专门进行宣传。

    其实圣龙人自己也并不是很当真,只是觉得很好玩,仿佛成了替天行道的义贼了,不过该收刮的还是得收刮,难得越出国门作战,而且还是到如此肥沃的土地上,不发财的话就太对不起自己和敬爱的统帅风雨了——风雨在对自己人的动员令中可是明着说是带大家来为夺取财富、荣誉、功名而战的。

    功名得慢慢积累,功名积累起来、升官了以后荣誉才对自己有价值,所以对大多数士兵而言,财富是最最重要也是最最实惠的。

    高唐的那些僧兵则得到了另一番私下的解释,那些达官贵人、王公大员都是受到妖魔腐化的佛门叛徒,但是广大印月百姓还是要争取的,毕竟光大佛门还是需要有许多人来信奉才行,杀光了还怎么光大?

    当然,没有任何人会反对他们去清理那些妖魔化的富人——包括接受他们的财产和教化他们的妻儿。

    至于听在辛娜的耳朵里,却有一种很强的讽刺感,仿佛就是披着羊皮的恶狼双眼通红的盯着可怜的羔羊,一边告诉他们自己不会杀生,让他们不要害怕不要逃跑,一边却大块朵颐,一只一只吃得不亦乐乎,真是地道的伪君子。

    不过对于风雨来说,这样的评价真的是很委屈。

    虽然他并没有太过于约束自己的部队,但还是下达了不准滋扰百姓的命令,毕竟数量庞大的财富都在王公贵族的手里,犯不着为了一点点零头而硬逼着百姓跟自己拼命——印月人相信佛教的因果循环和转世轮回,所以虽然百姓把自己当作了侵略者,但是反抗却并不激烈。

    即使有一些军队中的害群之马还是做了一些出格的事情,但总的来说风雨军的军纪还是非常好的,起码没有像大食人到处烧杀掠夺、无恶不作。

    在印月的这些日子,风雨感受到虽然印月在某些方面同圣龙相似,农耕的社会培育了浓厚的乡土情怀,而佛教的来世情结更增长了百姓的忍受力,以至于在国家民族受到威胁的时刻,百姓显然站在了入侵者的对立面——甚至可以容忍统治者曾经的压迫;但不同于圣龙的是长年的战争与各国割据,使得人们的爱国心多少受到了削弱,众多破产的首陀罗和处境更为悲惨的奴隶完全丧失了人的待遇、也没有自己的财产,他们对故国家园的效忠,无论如何都是不可能同那些为了自己土地拼命的农民相提并论的。

    另外,圣龙以儒教为精神支柱,讲究的是忠义节烈,主张武将死战、文臣死节,百姓中也深受“威武不能屈、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风骨典范的影响,再加上深厚的乡土情结和家族血脉,使得他们对于任何入侵自己家园、掠夺自己土地的人,都表现出强烈的反抗仪式——不管入侵的是异族还是同胞,在关键时刻,地方上的豪强甚至比中央政府还爱国。

    印月则不同,土地不是在那些部落首领转化成的王公手中,就是在国王册封的、每三年必须转换一次封地的贵族手里,前者往往优先考虑保存自己的利益,在乱世中做一个墙头草,依附于强者;后者由于没有世代固定的封地,所以对于土地并没有如此强烈的归属意识,危难时刻也是席卷财富、保命为上。

    所以风雨并不准备把那些百姓逼得太急,甚至是那些贵族,风雨也相信只要自己表现出足够的强大,就一定会得到许多人的投诚——当然这得等到洛信率领的主力杀过来才行,否则就是空谈。

    基于以上的理由,风雨的第一次西征印月,可以说是非常节制的,相对于后来他的第二次西征印月,以及麾下大将李逸如、吉牙思兄弟和弟弟风雪对于印月的统治,历史上甚至有了“温柔的战争”这一特殊名词。

    占领居萨罗城的最大收获是一下子召集了三万名奴兵,使得风雨军形成了一万七千赤狮军为主力,一万五千高唐僧兵和七万奴兵为辅的十万大军,气势夺人。

    在印月的诸兵种中,有一个与众不同的兵种就是奴兵,都是由军事贵族——扎吉达尔和王公贵族——柴明达尔的奴隶、走投无路的首陀罗(奴兵在非战时的待遇比其他奴隶好),以及一些异族的俘虏组成,这些奴兵属于易耗品,在战争时放到了最前线,消耗敌人的锐气和兵力,从而减少了自己军队主力的伤亡。

    风雨来到印月不久,就活学活用,也组织起了奴兵,不过不同于印月贵族一味的把奴兵当作消耗品对待,他对于奴兵立功后的奖赏是非常慷慨的——反正是在别人的地盘上打仗,慷他人之慨嘛!

    不过之前由于没有打过硬仗,所以募集了这么多时间,也就积累了三、四万奴兵,这一次居萨罗城是印月重点防守的对象,所以像芨多这样的贵族都带来了为数众多的奴兵,而且由于芨多贪功心切,看见对手实力弱小,就率领主力骑兵当先冲杀过去,因此奴兵反而没有受到太大的损失。

    战后,吉牙思等在战争中立下功勋升了官的奴兵将领马上以自身为例,向那些奴兵大做宣传,那些奴兵本来就没有什么忠诚心,一听到原来这里当奴兵待遇好,加上自己现在又是人家的俘虏,当然没什么好说的了,风雨也就意外的大赚了一笔。

    不过很快风雨就被接下来的事情打消了好心情,李逸如奉命接管粮仓,却发觉原城主巴巴拉早就让百姓自己前来把粮食取走了,这让风雨大大的吃惊。

    “看来印月还是不乏能人的!”

    在居萨罗城的城主府,坐在原本巴巴拉的位置上的风雨喃喃自语道,这是他进入印月以来第一次碰到有能力的人。

    这一招实在是太漂亮了,一方面避免了城破之后资敌的危险,另一方面则避免了焦土政策对国家的影响,使得肥水不流外人田,更可以促使百姓感恩戴德、效力死战,想到这里,风雨不由暗自庆幸,幸亏关键时刻阿育王出面干预,调换了统帅,而那个芨多又实在白痴,否则自己恐怕就要打赌赌输了。

    想到这里,风雨忍不住看了辛娜一眼,却惹得少女撇了撇嘴,白眼相还。

    “风侯大人,波拉斯王公的大军马上就要到了,您还是早作打算为好!”

    少女身旁的哥哥辛格却以为风雨在看自己,他是被风雨从牢里面救出来的,长得非常魁梧,赤铜色的肌肤,长长的胡须,双眼炯炯有神。由于他一直领导着锡克教徒在印月西面的省份作战,所以很清楚印月名将波拉斯的厉害,更何况敌我力量悬殊,很是担心。

    他虽然把风雨当作了印月的入侵者,不过自己毕竟是被风雨军所救,质朴的本性使他不愿意看见恩人受到损伤。

    在他身边的阿克拉却有些不以为然,他是辛格身边的亲信,也是辛娜的暗恋者,这一次同辛格一起被捕,又一起被风雨所救,作为一个高傲的印月人,他非常讨厌侵入自己家园的圣龙人,又隐约感受到辛娜的变化——爱情中的青年往往是敏感的,所以对辛格提醒风雨很不以为然。

    风雨倒并不担心这一点,什么印月名将,再厉害也厉害不过呼兰的那些将领吧,当下只是顺着辛格的话,微笑着说道:“这位波拉斯很厉害吗?”

    “是啊!”辛格担忧的说道:“他跟随阿育王打了几十年的仗,可以说是朝中有名的宿将了,而且这一次听说还带来了象兵,这可是非常厉害的兵种,别说是步兵,就算是骑兵也无法与之为敌。”

    这一点风雨倒是相信,他虽然没有见过象兵作战的威力,但也见识过了大象是什么样子的,这么大的体积,确实不是骑兵所能正面对抗的。

    不过眼下他也是进退两难,有了这么多军队之后,信心十足的风雨原本是准备渡过日河,直接进逼印月城,可是因为巴巴拉把粮食全送出去了,自己也不想真的从百姓手里掠夺,如果阿育王朝的都如此效仿的话,自己很有可能将会遇到补给上的危机,这让他有些害怕。

    而另一方面,波拉斯的军队已经很快就到了,一旦渡过了日河的上游,就是一望无际的平原,很容易和南面北上的军队两面夹击,自己的处境就危险了。

    正在犹豫之际,却听见辛娜嘀咕道:“装什么面子,打不过趁早快逃吧,印月可不是你们圣龙人想来就来的地方!”

    风雨一皱眉,傲气从心中油然而起,当下大笑道:“区区象兵有什么可怕的?

    来人,立刻传令下去,收集船舶、木板,准备渡河直捣印月城,看一看那个印月第一美人金姬究竟长什么样!”

    辛娜一听,不由大怒,狠狠的骂了一声:“色狼!”

    不料风雨却已经率先走下了主座,向外走去,路过她身边的时候却以低的不能再低的声音促狭的说道:“美人,别忘了我们的赌约!”

    一时间,少女被吓了一跳,一丝晕红爬上了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