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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bu小说网 > 玄幻小说 > 且珍行 > 29 往事如烟故人来
    to泡泡:话说某弦是懒人只有qq而且没事不上目前只混到月亮-_-|||如果大家觉得需要某弦搞个博客???提点意见吧^_^

    呵呵某弦一直是夜猫子的说

    不知道为什么某弦不能在自己文章下灌水所以没办法写在这儿了

    琉璃灯火绚亮若星,五彩锦缎灿艳若霞,四季蔬果堆摆若山,山珍海味一应俱全,婢女宫人穿梭若云,达官显贵聚集如蚁。

    钨启使者将至,故而宴已备下,静候来使。

    今日之席,二皇子祁络暄与五皇子祁络彬坐于正位,南边上座留于钨启使者,秦家位高势大,另加又是国戚紧挨其坐。易郡主虽被封公主,奈何易家势弱,且郡主待嫁之人不宜出宴,易世子一人前来,遂只得四家末座。

    周、楚两家相当这回周家之位,却被安排在楚家之下,众人不禁猜疑,瞧这模样,二殿下莫不是将娶楚家郡主为妃?就不知之哪位,三郡主岁长柔婉,但四郡主才名远播,且有流言说三郡主实非正室所出……

    也有人对此毫不在意,即使感知了,不过再次叹句,‘用心何良苦’罢了。

    望着正席上朝服更显华贵,言笑拘礼使人自生敬畏的祁络暄,栖雁不由垂下眼眸。

    前夜,黑眸中涩然苦楚埋的那般深,深痛得撼人,今日要迎来使,他眼中竟连一丝苦涩影子都找不到了,可自己知道,那痛未尝消失,而是…被他藏的更深,深到旁人再难寻出一分,深到钻心之地,最后麻木……

    类似体会自己亦有过呢!只是…麻木的太久,久到自己都快忘了,时光,有时确是个好东西……

    静静看着她的黯然,秦昕的眸色亦随之暗了一分,她摆脱了麻烦,为何不见开颜?莫非…莫非祁络暄对她而言并不是麻烦么?

    楚暮荷瞥了眼窃喜的兄长,故作矜持低下头去不看他人的小妹,不由忆起那日清晨如画的一幕,心中微叹,这一切…未必值得庆贺阿……

    抬眸,悄悄瞧向栖雁那日只模糊看个影像,不甚清楚,今日近着细看,只觉这位周家郡主虽非绝色,但一颦一笑无不雅极秀绝,举手投足无不脱俗绝尘,若即若离,竟像不沾半点烟尘俗气,让人恍惚,难以移目,疑若身处梦中。

    栖雁觉察到她的目光,这位楚家美人看着自己做什么?泰然自若冲其展颜一笑,美人竟红着脸低下头去,唔,有趣……

    楚暮荷不料她竟会注意自己的目光,因心中存有几分与其比较的意思,不禁尴尬,垂首遮羞。

    纵使难免黯然酸涩,可那爽朗的笑容,依旧令人无法讨厌呢。突又思及一事,心下忧虑更甚,暮莞她如何与之相比,只怕楚家……

    在座者各怀心思,底下人察言观色,此时得报钨启来使已至殿外,随着祁络暄一声有请,殿内霎时静了下来,众人皆侧目望向殿门处。

    任无影头戴襦带平冠,身着玉色绢布宽袖官服,系着皂缘软巾垂带,目不斜视,正步入殿中,对祁络暄俯身行外使之礼,恭敬道:“钨启下臣拜见天殒朝二皇子,五皇子。”

    “任佐政免礼。”祁络暄仪态雍容,微笑道:“任佐政千里而来,促我朝与贵国更为和睦,实乃辛苦,特此设宴洗尘,还请入席吧。”

    任无影行礼入座,待其坐定后,歌舞起,鼓乐鸣,敬酒声,客套声,参杂其中。

    任无影边温和有礼地应酬着,边逐一扫视殿内众人,忽得双眼闪过道惊芒,银衫少女映入眼帘,清灵之气与这喧哗宴席似有不符,使其不自主地想起了十五年前那抹决绝飘逸的倩影,那曾无双的风华,就在自己眼前染上艳红鲜血,芳魂消散。她……

    那少女却对自己悠悠一笑,执杯而敬。

    颔首以应,饮下佳酿,脑中轰得一亮,她…她定就是兰寒月之女,周栖雁!

    真想不到,当年的小女孩已……观其泰若之姿,睿智内敛,想必不输其母当年。也是,那时便该知,此女日后绝非池中物……

    突觉有道阴冷的视线盯着自己!转目而寻,只见一紫袍玉带,俊美公子对自己温雅而笑,灰褐眼波流溢,竟若现邪逸,他是……按其所坐之位当是秦家世子?!为何觉得他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古怪,似探究,似好奇,又似隐含着微微怒意?这些年与秦家应无交集才是吧?

    秦昕摇曳着酒杯,暗自沉吟,任无影看似儒雅文士,实则定藏有大智,羽翼被束下能助钨启韶分权夺势与已如日中天的钨启昊平分秋色,又岂是常人能为尔!

    “呵,任无影非如外界所言一般为栖雁的杀母仇人,怕是要让世子失望了。”

    当年钨启一役秦家损失惨重,周亲王之妻兰寒月又死于关外,后传其女周栖雁曾被九王子钨启韶掳回为质。是时这韶王爷不过十四,岂有能耐杀兰寒月夺其女?动手的必为任无影方是,可她说此言的神情不假,这其中……

    箫吟立于栖雁身后神色紧张,一旁冰凝不解,“你干吗啊,别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嘛。”

    “……”

    箫吟没有吱声,栖雁听到冰凝的话回眸一笑,才使他稍稍松驰了些。

    上座的祁络暄看在眼里,愁思才起,不觉自嘲,都已决定放下了,又何必多虑,徒为难了他人,苦了自己。

    酒酣菜饱,宴入尾声,任无影起身道:“多谢两位殿下今日款待,下臣特备薄礼,皆是钨启土物,不成敬意,还望笑纳。”

    数个钨启国随使侍从,每人手端一托盘,上置一木盒,奉于两位皇子,及四亲王府出席之人跟前。

    两位皇子的礼物是钨启表愿继续和睦共处的国书。

    秦昕随手翻开盖子,原是把翡翠扇子,身后小瞳几忍不住笑出,主子平日戏演得太好,竟连远在钨启也……

    楚暮莞打开所得木盒,见是珍贵象牙雕凤砚台,不由面上一喜,又强忍了下去,微笑致谢。其兄得的是对软金丝护腕,楚暮荷的则是荷花白玉钗子。

    易雪松似也得了心爱之物,颔首以示谢意。

    栖雁抚着木盒,良久,迟迟不曾掀盖。她能感觉到不仅秦昕等人颇为好奇,任无影似也在关切着自己。

    呵,看来这盒中物不寻常阿。

    轻轻挑起银扣,缓缓掀开木盖,里面竟静静躺着把匕首,瞟到的人都微感诧异,箫吟更是刹那间脸白如纸。栖雁却神色未变,还拿出把玩一番,勾唇似笑非笑地瞅着它,再将之重置回盒内,像他人一般略表谢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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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箫…吟,这把匕首……”别苑厢房内的红木案几上,新搁着只檀木盒子,冰凝盯着它半晌,看不出个所以然来,转而讨好正愁眉不展,独坐沉思的箫吟,央求道:“嘿嘿,告诉我嘛,你知道的对吧?”宴散后郡主也不知跑到哪儿去了?这箫吟又魂不守舍的,肯定有问题!

    箫吟只瞥了眼木盒,继续沉默着。

    冰凝耐性告竭,赌气道:“你不肯说算了,等郡主回来我问她。”

    箫吟顿时两眼喷火,狠狠瞪向她,那眼神太过凶狠可怕,以至冰凝‘哇’一声哭了出来,边还委屈哽咽着,断断续续道:“我…我也是担心郡主嘛!你…你这么凶干吗?!呜……”

    一时情急,箫吟亦知自己有过处,瞧她又哭了起来,不知如何劝慰,无奈对天翻翻白眼,希望郡主快些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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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先生,现在该称任大人才是,好久不见了。”

    栖雁望着在夜间镀上层朦胧幻美的山色,风拂耳过,深吸口微凉空气,似感惬意的样子。

    “确实……”任无影定定看着她,神情复杂,“一别经年郡主已亭亭玉立,风姿卓绝,无影却是老了。”

    “老?先生相貌并无多大变化,更何况……”栖雁噙笑,似赞似讽,道:“更何况,先生岂不闻‘老骥伏枥,志在千里’?先生的壮志,韶王爷的雄心,又岂能为岁月所磨灭,只怕愈积愈重了吧?”

    “周郡主?”不明其真意,任无影有些困惑。

    “唉,人与人果然不同,家父与先生一般年纪却,只想安享晚福,栖雁不及韶王爷年长,却只思逍遥玩乐,相较之下真令人汗颜阿。可……”词锋一转,“人各有志,皆不该强人所难,先生说可是?”

    “郡主难道不想探知当年兰残阳遭何人陷害,周夫人又因何……”

    “知道了,又怎样呢?”冷冰冰的话打断了任无影,“已发生的事,便可重来了?已造成的伤,便可消去了?已逝去的人……”语调微露悲悼,“已逝去的人,便可复生了么?”

    “至少可求个公道,不是么?”任无影轻轻道。

    “公道?!”栖雁嗤笑,“我要它做甚?没有它,我过去十多年一样活的自在舒心。况且,我深信,家母也好,舅舅也罢,兰家亦无一人会在意这所谓的公道,先生也就无须费心了。”

    “周……”

    “任大人在此赏月么?啊呀,雁郡主也在阿!”

    魅惑之音飘至,栖雁忍不住想要翻眼,今夜乌云满天,哪儿来的月亮?

    “秦世子?!”任无影诧异,看了二人一眼,略有所悟,拱手道:“在下随意看看罢了,这就先行回去了。”

    秦昕微笑道:“呵,是夜了,如此大人慢走。”

    栖雁亦含笑持礼,目送其离开,待到不见其身影,立时启唇问道:“世子来了多久了?”

    “不久。”秦昕笑答:“刚巧得闻郡主所有的慷慨陈词罢了,郡主胸襟令人佩服!不过…杀母之仇,不该是不共戴天的么?”

    “够了!”栖雁终于动怒,“你,像你这样的人明白什么?!”

    “我是不懂。”秦昕淡淡道:“从我出生起,父母两个字都是可笑的。若说曾对我有过真心关怀的,唯大哥一人了吧。呵,可我未满十岁,他就摔马‘意外’死了,你知道么?”转向栖雁,似有魔雾绕身,“在他的灵堂上,我娘声声质问我道:‘为什么死的不是你呢?’,怎样,觉得有趣吗?”

    怔怔看着邪魅毕露之人,却似乎不若平日那般强烈的排斥。

    从未得到和拥有后失去,秦昕,你我谁更可悲?低下头,掩去此刻滋生的近乎怜惜的情绪,栖雁幽幽道:“我娘不是任无影杀的,她是…她是自尽而亡的,是为了护我…才自尽而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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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你别哭了。”箫吟认输开口,“我说便是了,只不过,郡主面前你切勿多提。”

    “好。”冰凝即刻止了泪,像乖宝宝听故事般,望着他,犹挂泪珠的睫毛眨阿眨的。

    箫吟无奈摇头道:“夫人的事你知道多少?”

    “嗯,知道得不多,只晓得夫人她是自尽在自己的阵中,好像和郡主有关。”冰凝思索道。

    点点头,箫吟幽喟:“不错,唉,要说缘由,须从‘无回阵’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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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去无回留魂阵,地府幽冥此间存’,‘无回阵’名震江湖多年,皆知此阵乃决绝之震,却不料…竟决绝至此……”秦昕轻叹,“令堂为护你周全,当真费尽心思啊。”

    “呵,即是如此……”栖雁不觉握紧了双拳,连身子也有些颤动,“可偏偏连这最后的心思,也要被人糟蹋一番!”

    “栖雁?”秦昕轻唤。

    此刻的她不是傲姿飒然的神医燕昔,而是需人怜惜的柔弱少女。此刻的她看来竟这般脆弱,仿若只需一阵微风便能将其吹折!

    秦昕微动,想伸出双手拥住此刻的她,但正因为那份易折的脆弱,反让其难得的迟疑起来,素来果决的他,首次有些犹豫不决。

    便在秦昕犹疑的片刻间,栖雁眼中那一瞬的迷茫散去,转眸看向他时,重又恢复澈亮清明,笑浅极若无,道:“其实也没什么,不过是我输了一个赌罢了。”

    “一个赌?”秦昕敛去复杂思绪,疑问道。

    “不错,正是一个赌。”

    一个没有任何赌注的赌,却令那时的我,失去了世上仅剩的珍贵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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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呜…夫人……好了不起哦!”抹抹被感动得眼泪,冰凝追问道:“既然那任无影都发了毒誓,怎么后来郡主又会被他们掳回为质呢?莫非他们破誓毁约?!”气愤至极的怒吼,“岂有此理!也不怕报应!”

    箫吟却缓缓摇了摇头,叹息道:“若他们当真毁约,那或许…或许反倒好了……”

    “啊?!”冰凝大惑不解,他…他们反悔才好?!这是什么道理?

    闭眼,似是那伤痛已沉重的,连他这个局外人,亦感同身受,亦难以承受……

    “他们…任无影他们确实将郡主毫发未伤的带至王爷身边,是…是王爷自己决定…将郡主送出为质的。”

    “什…么?!”冰凝木讷着,呆呆道。所有的眼泪霎时冻结在眼眶里,似连哭泣也做不到了。怎么会?王爷怎么能……

    郡主,未满五岁的郡主,她…才受丧母之痛,跟着近乎可算是害死自己母亲的人,好容易才回到父亲身边,如何…如何能再承受得住,被自己仅剩的父亲…舍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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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只怪自己当初年幼无知,以为自己的父亲乃铮铮豪杰定会护女儿周全。岂知正因他是三军统帅,是百姓可依靠的英雄,背负太多,所以……”笑得如同阳光般格外灿烂,以为可驱散晦暗,却不知光芒愈甚之处,阴影亦愈加清晰,“所以在大义之前他放弃了我这个女儿,呵呵,很伟大吧。”

    “你真的遇到什么事都不会再哭了么?”

    “当然,我答应娘了。”

    “若你爹不要你了呢?”

    “我爹不会。”

    “哼,小丫头,我和你打个赌,就算我和任先生把你交到你爹手上,他亦会将你交还我们。”

    “我不信!”

    “哦?那赌不赌?”

    “赌就赌,赌什么?”

    “赌什么?呵,看来你还不清楚呢!你若输了……”一字字恶毒似咒,“你便什么都没有了。”

    ......

    钨启韶,如今回想起来,我是否该感谢你让我早早认清世事真情呢?犹记那日爹痛苦之极的表情,透着深刻的悲哀。

    那一刻,才明白娘亲曾流露的哀绝,这世上最痛最痛的伤,是明知命运,却依旧不得不走下去的那份可悲,是怪无可怪,怨无可怨的无奈……

    “爹?你…你说什么?”

    “雁儿,你先跟他们去,至多半年,爹一定接你回来。”

    “……”

    悲伤无奈之言入耳,自己眸中最后一抹光彩也暗淡了下去。

    “雁…儿?”

    “我知道了。”喃喃低语。

    知道了什么?仅是此事么,还是更多?

    “爹绝不是牺牲你……”急切之极,却被打断。

    “我明白。”你只是舍小义,全大义,而我…就是被舍弃之物……

    ......

    “任无影送你的那把匕首与此有关?”秦昕不愿再见她失神下去,状似随意地问道。

    “嗯,算是吧。”栖雁醒过神来,悠笑道:“不过与其说‘送’,不如说‘还’更合适。”

    “还?”

    “是啊。”栖雁颔首,见其难得露出讶异之色,心情略微好转,“那匕首本是我娘送我护身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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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把匕首原是郡主之物。”箫吟从盒中小心取出看似有些古旧的匕首,“据闻是夫人娘家所传之物,名为‘鲮铢’削铁如泥。”

    “诶?那为何……”冰凝不解深具意义之物,怎会落在钨启,郡主又为何连提都不曾提过?

    箫吟未答,将鲮铢慢慢抽拔出鞘,惊见上面仍残留着一抹干涸血迹,只是时间太久,已成棕色了。

    “这是血吗?”冰凝亦注意到了,不禁奇怪,送人东西,咳,该说是还人东西,怎么说也应擦擦干净吧?

    “嗯。”箫吟露出追思之色,幽幽道:“这血是郡主为我……”

    “这是郡主的血?!”未等其说完,冰凝便大叫道。

    “不是!”横她一眼,箫吟叹道:“这是现今占钨启国半壁江山的九王爷钨启韶之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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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曾用那把鲮铢刺伤了九王爷钨启韶?”秦昕挑眉。

    “哎,那时他只是黄毛小儿,何况,我不是留下珍贵的祖传匕首做赔礼了?”摆摆手,栖雁理所当然道,似乎吃亏得是她。

    钨启韶…黄毛小儿?秦昕斜睨她,暗道:那时你连黄毛丫头都称不上吧?

    察觉到他的目光,栖雁不甘心地瞪回去。

    两双美目,一清灵,一魅惑,对视半晌,气氛似变得奇异起来,两人同时生出了种从未有过的古怪感觉。

    “咳,咳。”栖雁轻咳打破静默的暖昧,“昕公子,你看时候不早了,我们还是各自回去吧。”

    “嗯,也好。”秦昕难得没有抬杠,唱反调,爽快颔首应承。

    两人遂转身,背对着分别步向自己的别苑,一样心事重重,皆未稍停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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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沙卷尘的荒原,驻扎着许多帐篷,一个十二岁左右的瘦弱男孩浑身伤痕,匍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一旁牢头仍拿着粗长的鞭子往他身上抽去。

    “住手!”突然一稚嫩脆声响起。

    牢头不由自主地停住了手,抬头只见自家小主子领了个满身灰尘的小丫头走近,适才出声的定然是她。因一时看不出其身份,牢头亦未敢多言,躬身退到一侧。

    “呵,我说到现在还学不乖,莫非等着你那大英雄爹爹来救你不成?”钨启韶悠哉戏弄道。

    瞥了他眼,雁儿一言不发,走上前去扶起比她高得多的男孩,淡淡道:“我已答应了娘亲要好好活下去,就算这世上只余我一人,我亦会尽全力,靠自己努力活着的。”

    皱眉看着男孩身上的大小伤口,顿了顿,道:“钨启韶,我打赌输了你一回,你可敢再赌一回?”

    “哦?赌什么?”颇有几分兴味。

    “就赌我能不能让你这高高在上的九王子也受点伤。”

    “凭你自己?”语调不掩讥笑。

    “敢是不敢?”

    “好。”少年钨启韶已显露霸者的豪气,命人抬上各式兵器,道:“你选一样吧,我空手以对,你若能伤我半分……”拇指点点那男孩,“这家伙就归你,可如果不能,你在这儿的半年便要做我的奴隶,怎样?”

    “好。”

    “不行啊!”男孩在旁急道:“小妹妹算了吧,你……啊!”话未完,又挨了一鞭。

    “命运呢,必握于己手方可,所以无论多么渺小的机会,我亦不弃……”轻轻启唇,雁儿回首,直直瞧着男孩道:“你叫什么名字?”

    “箫…吟……”

    展颜冲其一笑,“箫吟是么?我知道了,从今后你便是我的人了。”

    音刚落,随手拿起把巨刀向钨启韶砍去,无奈年幼力弱,刀身不住晃动着,即便对方不出手,亦有握之不住的势头。

    似猫逗老鼠般戏耍了良久,钨启韶许是腻了,抬手振飞了她手中的巨刀,雁儿顺势跌坐在泥地上,狼狈万分。

    “呵,怎样,服了吗?”钨启韶笑道。

    雁儿低着头,即使不去看也能猜到,那人脸上的笑,定与那日自己重回至其手时一般得意。小手早慢慢伸进衣袖,握住藏于其中的鲮铢,在他笑得最欢时,雁儿暗道,娘,保佑女儿!提起全身所有力气,猛得爬起,刺向钨启韶。

    钨启韶不备其突袭,急忙闪身避过,可鲮铢锋利非常,依旧割破了宽袖,左手手臂处刹时染上了点点猩红,似梅花临冬而放,分外夺目!

    *****************

    “所以,郡主她是为了救你,才伤得那钨启韶?”

    “嗯。”箫吟颔首,亦从那日起自己便只认一主,虽然她从未将自己当作奴仆……

    “你们都没睡呢?”

    突闻其声,二人不由看向门处,见栖雁微笑跨过门槛,冰凝上前异常激动地抱住她,哭道:“呜…郡主…你…你可回来了……”

    栖雁不禁纳闷,刚才一进门就觉得气氛有点不对,今个儿…这是…怎么了?

    无奈一边安抚冰凝,一边将询问眼神递向箫吟。

    岂料后者也只是怔怔看着她,那目光使栖雁忆起了自己获胜后,单膝下跪,誓言永世效忠的男孩。

    一场赌,我失了曾能全心依靠的父亲,第二场赌,却得了你,总算也不错呢,箫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