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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bu小说网 > 玄幻小说 > 且珍行 > 36 初至异邦为异客
    对了大家有空起点踩踩吧那里凄凉阿~5555555555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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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咳咳补充说下雁小时候半年是待在韶的军营里的不算钨启本国韶和周亲王暗自交易自然不能在羽翼没丰前把筹码放得太远所以雁对钨启军人士兵战争等感受很深但对其百姓穿着阿什么的就不那么了解啦^_^

    那个下部草稿基本好了突然发现还是会扯上点战争的阿大家有什么好的气势恢宏的有战争场面的书推荐下弦想学习学习找点感觉的说~“公子,这儿…就是钨启了?”

    冰凝睁大好奇的眼,看着人来人往,摊子,铺子,吆喝,叫卖热闹非凡。

    “我也是第一回来啊。”

    栖雁亦环目四望,看来钨启的百姓中男子多为绑腿,毡帽,褂子之类装束,而女子却喜着绢衣纱裙,倒颇有几分模仿中原贵族千金姿态。

    呵,曾经的战火血海,其实只有真正置身于其中之人方会记着,其余的…很快便会忘了伤痛……

    所以,战争后不论哪方城民才能再次过上带着笑容的日子,可亦因如此,同样纷争会重复一次又一次……

    “公子?”被扯了扯衣袖,栖雁回首看向冰凝,后者细细扫了眼周旁,“你说他…还在吗?”

    他?

    “你说随影?”

    “嗯。”

    “还在吧。”栖雁闭目凝神,似能感受他的气息,虽然若有若无,但隐隐阴冷之气终是能有所查的。

    那…为何秦昕在时自己却不曾发觉呢?

    许是那人气焰太强之故吧,强盛到容不得回避,更难阻绝,就这样霸道地侵入,连闪躲的机会…亦是没有的……

    “公子,我们接着……”

    冰凝话未完,只觉周围突然安静了下来,偏首见栖雁忽的眼神微变,定定注视前方。

    一名锦衣蟒袍华贵男子在数十护卫,侍从的簇拥下徐徐向他们迈来,街道上的平民纷纷躬身让道,退至一旁,这副光景不由人觉之大有唯我独尊的霸气。待到近了,才看清来者麦色肌肤透亮,鼻梁高耸,双眉浓黑,眸中深隐着难以湮灭的狠厉神光,那是多年血卧沙场染上的,注入的凶芒。

    冰凝有些无措地瞅瞅一步步走近之人,再看向自家主子,一刹那的神变早已难觅,眉舒唇扬,温婉儒雅亦提足移向来者,两人对视片刻,栖雁悠然拱手见礼,“在下何德何能,竟劳韶王爷亲自相迎?”

    钨启韶唇角勾起一抹淡笑,道:“神医为我主,不远千里来此,韶自当恭迎。”一脚前迈半步,似让其免礼之态,却不着痕迹地凑至她耳边,用旁人难以听闻之声轻言,“我早说会在此恭候燕昔神医大驾的,不记得了么,雁儿?”

    栖雁垂眸掠过道厉芒,他却已退开了去。

    “神医,请。”

    微笑颔首,栖雁随之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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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风扬飘衣袂,几缕额发轻拂,眉目中现出灵秀神韵,素色衣衫更称其清透逸雅到极致。钨启韶斜眸数次瞟向栖雁,她已不是当年那个稚气未脱,被激怒后会狠狠瞪自己的小女孩了呢。

    当年那个女孩静静地和任先生一起埋藏母亲,只对坟行一礼转身便能毫无惧意的,同几乎是害死其母之人上路。一路不哭不闹,但双眼透着倨傲倔强无一丝怯懦,那神情让人不由自主地想折其翼,灭其性,所以才有了那个赌……

    其实,当初可以换一个方式的,哄哄她,说些谎言,如此伤害必定小得多,可他…却用了杀伤力最强的一种,来对付一个不满五岁的小女孩。至今连自己亦不明白为何会那般顶真,或许昔时终究太过年少吧。

    自己赢了赌,她依旧平静甚至更静了,本有些许歉疚便消散在她的疏离淡漠中,那神色太刺眼,于是总想法激怒她,再后来,便有了箫吟之事。她怕是现在亦不知晓,那日自己是故意带她去俘虏营那儿的,本想叫不知惧意的人懂得害怕,呵,可她似乎永远出人意表……

    第一次呢,缓缓抚上左手手臂,钨启韶嘴角上翘,自己第一次被女子所伤,还是个五岁不到的小丫头,该气该恼的,自己却只留下了鲮铢,连那道血红亦未抹去。

    瞥向栖雁,不由暗自轻喟,上次中原一行,十数年不曾开荤的鲮铢,险些便又能尝到自己的鲜血了。纵然她如今锋芒内敛,机谋善断,不复幼时青涩,可骨子里的骄傲实则有增无减。作为女子她从不懂如何惹人怜惜,却往往不经意间,便将身影刻在他人心底,难以忘怀……

    忽而他停下了脚步,抬首向前,朝迎面而来之人微微一笑道:“大王兄。”

    大王爷,钨启昊?

    栖雁挑眉细细打量,器宇轩昂,体魄魁梧,发极紧得束起遮于裘帽下,比起钨启韶来更添一份老练却失于锐气。

    那时派人追杀自己与娘亲之人就是他了,可对其自己却并无极深的恨意,战场上双方的血流成河又何曾少看?娘与爹共赴沙场时,双手想必亦沾满了不少血污……

    有时真觉得可笑,怎么会有人认为战争会造就功绩与荣耀呢?战争带来的,从来只有鲜血…和死亡……

    “九弟。”钨启昊温和颔首,但或许是身材高大之故,睨视之态犹似傲慢,凌厉目光扫向栖雁,“这位就是九弟不远千里请来,医治国君的神医了?”

    “燕神医在中原极负盛名。”

    “哦,神医?该不会徒有虚名而已吧?”

    “大王兄多虑了。”

    “多虑?为兄是担心你被人骗了!你能保证这个江湖术士定能治愈国君么?”

    “咳咳。”栖雁觉得有必要稍稍介入这场兄弟间的对话,“大王爷,医者不过慎使岐黄,以药石抗顽疾,非是神佛岂能为他人之命作保?即是神佛,亦有天理命数一说。”浅笑悠漫,“也难只手遮天。”

    钨启昊第一次直直细究了面前唇红齿白的俊逸少年,望进清澈无波的双眼里,竟是什么也寻不到。微怔之际,有一内侍快步前来,低首恭谨行礼道:“王后有旨请两位王爷和燕昔神医一同前去内殿。”

    两位权倾半边天的显贵对视一眼,气氛有些复杂微妙。

    栖雁暗暗冷笑,国君之病这两人怕是无一人真心望其康健的,可偏有个势均力敌的对手在,在无把握下,一旦失去了平衡支点,局势定乱,所以眼下这个‘支点’还少不得。只是,这么一来,自己无异于身处风口浪尖……

    置于风口浪尖这种事若是以前的燕昔,定是避之唯恐不及的,可如今……

    不觉前方引路的内侍已停了脚步,抬头看向赤金九龙大匾上书着的‘凤仪宫’三字,栖雁牵动嘴角露出丝说不清意味的笑,钨启韶收之眼底,近似叹息了声,但委实太轻,转眼淹没在了从内传出的召见声中,无人得闻,甚至连他自己亦未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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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现在该入钨启王宫了吧?

    坐在□□花园假山石上,秦昕有些心不在焉地茫然眺望远处,天际云绕雾遮,缥缈不真。

    随影无密报至,想来并无意外……若不出意料,这会儿他该布置得差不多了,只是路远迢迢终究不便掌控啊……

    一旁小瞳见主子这般眉头不由拧起,唉,自打从福城回来主子实是有些怪异,一改往日懒散,几日间便将门内、府中别派他系的桩子尽数拔了去,全无之前嬉戏玩兴,搞得如今上上下下如履薄冰,就怕有什么差池,可这会儿又…在发呆?

    无奈摇了摇头,待要上前,一只轻巧的花绣球忽得临空飞来,直冲秦昕!小瞳正欲相拦,一道强劲气流卷过,偏首只见绣球已稳稳落于秦昕掌间。

    “我的球呢?”远处传来稚嫩幼女的疑问。

    “好像往那边去了。”“不是,是那里。”

    和着翻草丛,树灌的搜寻声,几个侍女争执寻觅着。半晌后,已气喘吁吁的霏媛郡主才得见到被递到其跟前的心爱绣球,还有……

    “四哥?”

    秦霏媛有些怯怯的,母妃曾再三交待要离这位世子哥哥远些,可…瞧着秦昕一脸温和,笑容可掬,小手慢慢伸向握在其手中的绣球……

    “霏媛!”女音响起带着张惶焦急显得格外尖锐,秦霏媛一吓,球落到了地上滚了两圈,停在了疾步而至的秦王妃脚下。

    “母…妃。”秦霏媛细唤道。

    秦王妃仿若未闻,双眼紧张地望向秦昕,像为护幼鸟而张开翅膀对抗雕鹰的云雀般将女儿扯进怀中,却不知自己的羽翼,或许根本不足以庇护于她。

    “母妃。”轻牵嘴角,秦昕却是笑了,缓缓走近,弯腰拾起了掉落在地的绣球,再次递至秦霏媛面前,秦霏媛瞅了眼母亲,见其抿唇不语,接下了球。

    紧紧盯视着秦昕,秦王妃只觉止不住的骇意,这骇意早积蓄多年,近来因秦晔之死而飙升至极点。

    “孩儿方从福城归来,许久不曾问安,母妃近来可好?”

    “……”

    “看来气色略有些苍白啊。”见秦王妃绷紧着脸不答,秦昕却无丝毫介意,语含三分忧愁,俨然孝子之态,“该不是孩儿不在的几日您需要操劳的事太多之故?”

    “晔儿,已经死了,你……”

    “晔弟之死我亦甚哀阿,所以……”无意得瞟向窝在母亲怀中的秦霏媛,“所以孩儿实不希望再有类似不幸发生了。”,

    柔到骨子里的话令王妃浑身抑不住得颤抖起来,“还不够吗!?”压了压即将汹涌而出的情绪,王妃闭目道:“你都只晓得吧?纵然你娘……可我姐姐,晔儿……如今,依然还不够么?”

    “若无大哥不幸坠马而亡,之后许多事本不会有的。”秦昕漫笑,淡淡道:“有因才有果。”

    她…也是因死了唯一在意的长子,才会对付那些侧室的吧?

    “为什么,为什么死的不是你?!”

    呵,记忆这东西有时还真顽固,那时她近乎狂癫的话,这么多年过去了依旧清晰如昨。

    “你…你现在想怎样?”良久,秦王妃终于费力问出这句话来。

    “我?”秦昕摇首,“我不想怎样,若母妃能少与娘家来往,为孩儿增添后顾之忧的话,孩儿便感激不尽了。”笑着摸了摸秦霏媛脸颊,“八妹乃是秦家郡主,孩儿自当护她安安稳稳地长大成人,将来再为她选个好夫婿。”

    言罢,不理秦王妃快咬破了的嘴唇,甩袖负手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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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秀目含贵,黛眉蹙雍,美却不张扬,纵然头戴龙凤珠翠冠,身穿织锦凤袍,亦透着娟秀文气。

    被赐坐于下方的栖雁静静端详着面前这位女中翘楚,眉眼间与祁洛暄有四分相似,只是…那抹本不该属于这个年纪的沧桑,却是怎么也掩不住的,纵是凤凰,越鸟南栖,亦哀鸣也……

    “燕昔神医?”柔和的语调却透着别样矜持威严,“早闻神医大名,是韶王爷请你来医治国君的吧,他真是费心了,不过……”温婉的唇线勾起,“我真的放下心来,却是在见到神医后呢。”一抹哀伤隐现柳眉,“神医睿智,无需多言亦明白,本宫如今的处境……”

    如今的处境?

    栖雁暗自沉吟,和亲公主,国君素来处处受制,此刻更朝不保夕确当令人掬把同情之泪,只是……

    高贵的王后缓缓起身,莲步下阶,行至栖雁前盈盈一伏,幽幽道:“国君安危,本宫就此拜托神医了。”

    栖雁忙惶恐地俯身还礼,连称不敢,抬首似能见雍贵如斯之人竟盈着几点泪珠。若自己不曾在她稍用权衡之术便轻易遣走两位王爷时,洞悉那份柔弱只是外表,此番动之以情未必不能使自己有所动容吧?可惜……

    手轻触腰间锦囊,祁洛暄你的心意,只怕……

    多年身处异邦的权利斗争中心,情势又如此险峻,今日的钨启王后已非昔日你娇柔似花的皇姐,天殒大公主了呢。

    “请娘娘放心,医者本该济世救人。”一脸诚恳,三分恭敬,三分感怀,更有三分受宠若惊,“何况国君康健关乎甚重,燕昔定当全力而为。”

    闻言,王后紧紧锁视栖雁,后者淡笑以对,转身回座,朱唇轻启:“那稍后本宫会安排国君就诊,一切就有劳神医了。”

    栖雁抖袍躬身作礼,俊雅温逸,做领命之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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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久了,郡主…不会有事吧?

    眼见天色愈来愈暗,宫中钨启韶安排的苑阁内冰凝兀自托着脑袋,秀气的脸皱成一团,转而使劲摇了摇头,别自己吓自己,以主子的能耐决不会轻易就出事的才对。

    突尔一道黑影掠过,冰凝刚欲高呼,对方却像是深知其性般将她的嘴蒙住,嗓音低沉道:“是我。”

    闻声冰凝停止了挣动,那人也慢慢松开了手。回首,冰凝怒瞪他,这人每次出现都想使自己窒息而亡么?

    见冰凝只瞪着自己却不言语,来者不禁挑眉,“你忘了我是谁了?”

    “怎么可能,随影不是吗?”想模仿栖雁的喜怒不形于色,可惜功夫不到家,磨牙声清晰可闻,连带的笑容亦显得有些狰狞,“呵呵,我怕是永世难忘了。”

    “……”

    看着又开始沉默的随影,冰凝只觉得心火噌噌得上窜,这人冒险到人家宫里来只是为了装石像么?

    “你来找郡主?”

    疑问的句子却是肯定的语气,受栖雁多年熏陶皮毛总是学到些的。

    “她…还未回?”

    “是啊。”冰凝突然失了气焰,眸中浮现忧色,“都已经这么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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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已经这么晚了……

    从国君寝宫慢慢踱出,望向西沉的金乌,栖雁长吁一口气,两侧侍卫俯首行礼,她亦未在意,纤长的指揉了揉额头,径自向前走去。未出十步,突现一片阴影遮住了夕阳余辉,抬首却见一人笑着注视自己。

    “钨启韶?”

    一时惊讶,未觉三字已然出口,不待懊恼,却闻钨启韶一声轻笑,“呵,神医见本王在此很惊讶么?”惊讶至不再戴着礼数周全的温雅面具,而直呼其名。

    未理他的调笑,栖雁微思随即一笑,“怎会。”

    两人遂相携同行,可半晌栖雁亦未多言一句,无论钨启韶说些什么,她皆微笑敷衍了事。

    许久,韶王爷终究忍不住,道:“见天色晚了,我特地来等你,你还不高兴?”

    “特地等我?”栖雁笑不入眼,“王爷亲自前来果真是因担忧之故么?”

    “……”

    “只怕担忧是担忧,却并非担忧燕昔吧?毕竟从国君安危至各方动态,值得王爷费神的事…实在太多了。”

    转目状似悠闲得扫过或近或远的内侍、宫女,“这宫中四处耳目,在下此时与王爷相携而行的事大王爷与想知道的…还有王爷想让他知道的,必是都以知晓了吧?”

    “王爷先是亲自去宫外迎接燕昔,而后又在寝宫外等候…呵……”栖雁勾起抹嘲讽的笑,此人在中原时,怕便已开始算计自己。“燕昔竟能如此得韶王爷看重,定令不少人为之侧目,是么,韶王爷?”

    初闻其言,钨启韶脸上掠过一瞬阴霾,待其言完却是笑了,“雁…燕神医,呵,或许吧,但如此我不也将自己与你拴在一块儿了么?”慢慢靠近,咫尺之距,定定看着她,“何不把这当作一种别样的信任?”

    这样霸气却又复杂的目光似曾相识,脑中不经意地浮现一道身影,“我曾下过盘怕是此生难忘的棋。”不理对方不解的挑眉,栖雁喃喃低声道:“我输了一子,知道为何么?”

    以她的才智,能胜其者根本寥寥无几,究竟何人竟赢她一子……

    此生难忘么?钨启韶突升一股不快,却只淡问道:“为何?”

    “因为啊……”

    ......

    “一子错满盘皆输吗?”

    “非也,神医是败在心不够狠。不然今夜我亦无机缘得见神医,不是吗?”

    “因为在下比不得对方狠绝,弃废子毫无犹疑,不过……”凝神直视其双眸,“不过我相信王爷在这点上亦不居人之后。”什么拴在一块儿?若有个万一,此人定会毫不犹疑的便牺牲自己!

    张嘴似要辩解什么,却觉无力,若为成事自己的确是什么人都可做弃子吧。偏首,移了目去,“国君的病究竟?”

    栖雁不奇怪他突然转了话题,但在这儿竟谈及……星眸环顾,此地临湖空旷,一目了然,原来如此!

    这儿看似毫不隐蔽,但正因如此反而可避免‘隔墙有耳’,毕竟无论再胆大的密探亦不敢明着靠近九王爷,钨启韶。

    看着晚霞洒落韵红在俊朗英健的脸上,栖雁竟生出种近似追思之感,十四年光阴,他愈发深沉,谋算一切已然成了习惯,当初的少年狂傲阴沉却依可偶见份真性情,可如今……

    呵,自己又有何立场说他人呢,当年的雁儿尚会出手救下箫吟,今日…即使国君之命真有救,自己只怕也要权衡利弊,幸而……

    “病已入骨,我可多续他一月之命。”

    “至多一月?”

    一阵风吹过,夹着片片落叶,栖雁闭目挡住尘沙。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