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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忙上前拦住:“王大人,你干什么去?”“我见圣驾。”“见万岁可有什么事情?”“这……”王强想:寇准向着老杨家,不能告诉他。寇准也在想:好事不背人,背人没好事,是不是他发现杨景没死呀?他要发现了,可就坏啦。我得拿话套他:“王大人,我有急事正要告诉你。”“寇大人,有什么事?”“你真是不知死的鬼,脑袋要掉了,还不知道?”“寇大人,什么事情?请当面指数。”“王司马,你有杀头之罪。”“我怎么了?”“你和我不贴心!你先把事告诉我,我才告诉你呢。”王强心想:难道我真的犯了杀头之罪?急忙拉住寇准,小声说:“天官大人,我告诉你!余太君欺君罔上,杨六郎又诈死埋名了。”寇准问:“你是怎么知道的?”“昨天接灵车时,我府垦的家人怀忠亲眼看见了。送郡主回京的任炳,乃是六郎杨景。”寇天官想:太险啦!多亏叫我先知道了。要想办法给杨家解围。“王大人,我也是为这事着急。当初,你跟你徒弟到云南去追杀杨景,弄个假人头进京,你们愣说是真的,这不是欺君之罪吗?还不该杀头吗?”王强一想:对呀!忙说:“寇大人,你看我怎么能免去罪过?”“够戗呀!我看你印堂发暗,抬头纹都开了,要倒霉。”“寇大人,帮我想个主意呀。”“说六郎死了,是你说的,说他没死,又是你。万岁能信吗?再说,老太君也不是好惹的,能答应你吗?”王强听寇准说得句句在理:“寇大人,你不是也看见杨六郎了吗?”“看见了。太好了,你当证人,咱俩一齐本参老杨家,怎么样?”“这个主意太好了!你奏本头,我奏本尾,我给打干证。然后,再去搜府。搜出杨六郎,不就是凭证吗?”王强高兴:这寇准,他可真会看风使舵。见杨家大势已去,又向着我了。“走,请万岁升殿!”王强忙打鼓撞钟。寇准趁着王强不注意,叫来寇安,低声说了两句话,寇安急忙去了天波府。

    天子升殿,二人参王拜驾己毕,王强动本:“万岁,杨景诈死,改名任炳,现在杨府,请万岁速速派人搜府,捉拿犯宦归案。”皇上不信:“王爱卿,六郎已死,金殿验过人头。怎么又出来个杨景,你见着了吗?”“是我家人怀忠亲眼瞅见。另外,还有人作证。”“谁作证?”“天官寇准。”皇帝一愣:“寇天官!”“在。”“你可看见杨六郎了?”“看见了。”“乐意给王大人作证?”“乐意。”皇上一听六郎真没死,当时就火了:“好啊,杨六郎!你好大胆子,竟敢诈死埋名,欺骗寡人,这还了得!寇大人,命你和王大人一块去搜杨府。”“为国尽忠,理应前往。”皇上高兴:今天寇准怎么了?挺痛快!“好!王大人,你可带兵搜杨府。”“遵旨。”

    兵部司马王强到外边点了三千御林军,和双天官寇准到了天波杨府,军卒离老远就把杨府包围了。这时,怀忠过来见礼。王强问:“怎么样?杨景可曾离开杨府?”“没有。刚才还在院里转悠呢!”“请太君接旨。”寇准说:“你一告诉太君,她就有所准备了。要是把人藏起来,上哪儿去找?咱来个迅雷不及掩耳的办法,你以参灵吊孝为名,进府偷偷搜查,准能查出。等找出杨景,再见太君不迟。“王强一想:这个主意挺对。忙说:“寇大人,咱二人一同前去。”“我在门前看着,防备他逃跑,你进去吧!”王强想:这么大个杨府,别说藏一个杨景,就是藏十个八个也不好找呀!我该咋办呢?咳,别管这些,反正他在府里。于是,由怀忠领道进府。家人看见了:“王大人来了,有事吗?”“祭奠亡灵。”“请太君吧?”“不用了,一会儿我自己去拜见。”“那好。灵棚里有人,您去吧!”说完,怀忠带路,王强来到灵棚一看,见全是杨府的家人,穿白戴孝,正哭呢。王强忙离灵棚,问怀忠:“你在哪儿看见杨六郎了?”“我看见他奔后院去了。先往右走,后往左拐!”“你在这儿盯着,我进去看看。”

    王强往后转,来到角门前,往里一看,院里挺雅静。再往里看,见竹林旁边站着一位穿白的将军,脸冲里,看见个后影。王强一看,认出来了:这不是杨六郎吗?忙喊:“贤弟!”那人闻喊,往里就走。王强在身后边追边喊:“贤弟,为兄来了。”那个人也不回头,一直往后走。王强一提袍襟,在后边紧迫不放。他追得快,那人走得快,追得慢,那人走得慢。拐过两弯,没影了。王强定睛一看:边上有个月亮门,青砖院墙,磨砖对缝。再往里一探头,见院里栽着花草,有木本的,有草本的,花朵鲜艳,香气扑鼻。前边是几间小房,修得玲珑剔透。花隔扇门窗,门前挂着鸟笼子。王强想:杨府还有这么漂亮的宅子,杨六郎准是在这儿住。他摄脚潜踪,进了月亮门,上台阶,刚想用手推门,又犹豫了:慢!杨府净是寡妇,走错门可糟了。刚想回去,“吱扭”一声门开了,从里边出来一位少妇。这少妇虽然三十已过,看去却象二十五、六岁,清水脸,不捺脑脂,自来俊俏,天然秀丽,自然端庄。这女子穿一身孝服,格外美。

    “王大人,你上这儿干什么?”这一说话,王强吓傻了,出来的正是柴郡主。王强想:我怎么跑到柴郡主的院子啦?这可了不得,快走。二话没说,扭头就走。刚到月亮门,新听有人喊:“抓贼呀!”“哗啦”一下子,来了一帮女子,手中拿着大棒。头一个是大郎之妻张金定,后边跟着八姐和九妹。张金定把袖子一挽,眼睛一瞪:“好呀!王强,老不要脸的东西,竟敢跑到我六弟妹的院子里来,真是衣冠禽兽,我说二位妹妹,给我着实地打!”

    第六十二回贩牤牛六郎被困

    王强搜杨府找六郎,误闯到柴郡主院子,挨了一顿暴打。别看他有一身武艺,但在这些女将面前不敢使。若和女将抓挠在一块儿可没理呀!因此,吓得他和怀忠连滚带爬,跑出天波杨府。

    再看女将,她们一个个二目圆睁,在后边紧迫不放。张金定一眼瞥见寇准在大门前笑咪咪地站着,连忙高喊:“寇大人您给我们作主哇!”寇准一看此情,暗自高兴,捂嘴直乐。因为是他叫书童寇安给杨家报信。巧了,这信正好告诉了大郎之妻张金寇。张金定不知道这个任炳就是杨六郎,光知道王强来了没安好心。她背着老太君,把八姐、九妹找来,一商量,正好借机教训教训他。八姐、九妹也没敢把这事告诉老娘,怕老太君不让,便偷偷对杨景说:“任大哥,兵部司马王强把你当六哥,一会儿就来搜府。你在跨院呆着,把王强引进来,我们今天要教训教训他。”六郎一听要教训王强,同意了。六郎在竹林边上一站,故意叫王强看个后影。王强一喊,六郎磨头就奔后边。王强往后边追去,到了郡主的院子里,挨了顿暴打。

    寇准一听张金定喊他,忙装作惊慌:“大夫人,消消气,为什么要打王司马?”“天官大人,你是明白人,给评评理。到底为了何事?”“六弟活着时,交了个朋友叫任炳,送灵进京。他长得和六弟一个模样,王强硬说是杨景。其实他在云南亲自监杀了六弟,他这是故意装糊涂。今天他以抓六弟为名,跑到我六弟妹院里了。此事若被传出去,好说不好听。揍他是轻的,非得抓住把他嘴打歪。”“算了吧,看在王大人和六郎磕头的份上,拉倒吧!”说完,寇准追上王强,问:“抓住杨景没有?”王强一咧嘴:“光看见,没抓着。是我走错了门,误入了柴郡主院子。”“原来就因这事?你不能叫他们白打呀!这还了得,告她们去。”“那你得给我作证。”“那就不用说了。”

    两人到宫中来找皇上,皇上正在养心宫喝茶呢。王强急忙跪倒,哭诉前情:“万岁!杨景没死,又诈死埋名,现在杨府。我因为抓杨景,挨了杨门女将的棍棒。看老臣这脸伤痕,请万岁作主。”皇上一看,王强被打得鼻青脸肿,忙问寇准:“寇爱卿,你可知王大人为何挨打?”“他走进了柴郡主的院子,人家说他找便宜,就叫人家给揍了。”皇上想:挨得不冤!谁让你到寡妇院了?“寇爱卿,你可见着六郎杨景了?”“王大人说他见着了。我问过大夫人,说那人是杨景盟弟任堂惠,外号叫假六郎。”皇上一听,明白了:“王大人,没真凭实据为妄告不实。下去吧!”王强埋怨寇准说:“你怎么不和我往一块儿说呢?”“王大人!话可不能这么说,咱俩都闹错了,把任炳当成了六郎。不能再错下去呀,杨家也不是好惹的!”王强知道上了寇准的当,真是有苦难言。

    王强带兵搜杨府,佘太君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一打听八姐、九妹,才知道王强是为搜查杨六郎,被晚辈们把他打跑了。太君暗想:六儿若老在府内,早晚会被人发现,这是祸根。再者说,任炳替死,我得叫六郎去照顾人家的家眷,好以恩报德。她原想把此事告诉众家夫人,但,一来怕走漏风声,二来又怕郡主不愿让杨景出走。到那时,哭哭啼啼,会招来更大麻烦。想到此,老太君忙上了无佞楼,把手下仆人全打发出去,只叫八姐、九妹呆在身边:“快把你任大哥叫来。”一会儿,杨六郎来到楼上。六郎还装任炳呢:“盟娘,侄儿给您磕头了。”太君来气了,心说:这屋就我们娘儿几个,还跟我装。太君没吱声,操起龙头拐杖,奔六郎肩头“啪!”就是一拐杖。太君是武将,别看上年纪了,体格好,力量挺大。一杖打在肩上,六郎疼痛难耐,一着急,忘了装任炳啦:“娘呀,您为什么打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