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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bu小说网 > 玄幻小说 > 且珍行 > 26 昔人难觅道岂同
    谢谢诸位亲亲感动ing出去走走缓解郁闷的心情回来看到那么多留言555555太感动了谢谢大家不辞辛苦帮弦补分弦的朋友说这种在同一章里刷负分的行为是可以投诉的已经帮弦去投诉了为了报答大家赶紧码段上来就是少点呵呵那个大家都知道弦的习惯哈看着看着会习惯地是不?顶着盖子逃掉继续码字^_^“郡主?”

    夜已过半,才见栖雁慢慢地踱进‘且休阁’。冰凝放下吊着多时的心,出声喜道:“郡主,你终于回来啦。”

    栖雁却若未闻,不知在沉思些什么,眸似雾罩,神情恍惚。

    难怪他竟知‘水中火’之阵,难怪夕影门用毒行事皆有当年兰家之风,原来是这样!

    “郡主?”

    秦昕他……

    “郡主!”

    一声巨吼终使栖雁回神,奇怪地瞟向冰凝,“有事?”

    “有事的是郡主吧。”冰凝噘嘴,细看她的脸小心问道:“郡主,你…究竟遇到什么事了?”

    “没事。”利落抛下两字,栖雁便上楼回房,未再看她一眼。

    没事?没事才怪吧!冰凝立于楼下,不满地暗自腹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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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子?你回来了,那个……”见主子表情古怪,眸光复杂,小瞳不觉噤了音,出什么事了么?

    终见到她漫不经心之外的模样了,终看到她露出凡人真切地情绪了,自己不就是为了打破,她那副始终不在红尘,即要化仙而去之态,才说那事的么?可为何自己现在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呢?

    秦昕只隔一寸之距,与贴身侍从擦肩而过,却犹似未曾瞧见他,径自进屋关上门。右手慢慢抚上心口处,原来如此…心跳么?呵,竟不知自己尚有心在,还有日能闻其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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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时辰前,庭院石陌上,秦昕屡次侧目瞟向栖雁,后者却无丝毫回应,直视前方,行步微快,似急于将他送回客房。

    眸光一闪,秦昕突然开口道:“郡主可知‘夕影门’之名的由来?”

    ‘夕影门’之名的由来?栖雁面上不露分毫,心中暗吟,自己确曾思过,原以为是有心者混淆视听,假借舅舅之名。可见他后即知,以其狂傲绝不屑用他人名号,那……

    “郡主再聪明,这次怕亦是猜之不出。”见眼前人依是那副与己无关的悠态,秦昕笑带几分恶意道:“立夕影门的本非在下,而是……唔,按理我该称他声师父吧。呵呵,要说这‘夕影’二字家师真乃当之无愧。”

    栖雁听了不觉讶异,这倒确出自己意料了,建夕影门的居然不是秦昕,而是其授业之师,那究竟是什么人,和兰家可…有关?‘夕影’二字当之无愧又是何意?

    见栖雁疑惑询问之色,秦昕笑意愈浓,“郡主可曾听闻一名唤‘兰暮’之人?”

    “兰暮?”栖雁皱眉,摇头道:“应未听过才是,不知他……”

    “嗯,他便是在下授业恩师,亦是兰家的养子,说是养子实乃鲜有人知私下培养的护卫,成年后即作兰残阳之影卫。‘残阳’为夕,他岂不是‘夕影’?”

    这…过去怎未听娘提起过?

    “周夫人想来从未说起过吧,也难怪……”神情隐透暖昧,“任谁在成亲后,亦不会随意再提…昔时爱慕自己之人。”

    栖雁瞪大眼,惊讶,又微含怒意,娘已仙逝,岂容他人编排!

    秦昕只当未觉,犹自道:“说爱慕实是太轻,简直便是痴迷!我都要不信,像他那种人,竟会爱人,呵,还几至疯狂之地,为夺回心上之人,不惜与人合谋,陷害侍奉多年的主子。”满意瞧见栖雁全身僵住,徐徐续言,“以破坏,分裂曾人人钦羡的神仙眷侣。”

    “哦?”栖雁低着头,眼帘下垂,语调平的没有一丝波澜,“那兰暮现在何处,既有如此渊源,身为晚辈理该拜访才……”

    话未完,下颚突被有些凉意的手抬起。

    秦昕噙着笑,定定端详着清灵秀颜,“呵,你终于也露出这种表情了呢。恨吗?”托着下巴的手轻轻摩挲着柔滑似软玉之肤,“可惜阿!令堂兰寒月一死,那人便疯了一半,只知要报仇,却连和谁共谋都说不清,道不明。不定他现今倒快活些,毕竟九泉之下,或还能找到心心念念之人。”

    栖雁未推开他的手,文风不动,近乎轻柔问道:“兰暮已死么?”

    “怎样?觉得快意,还是不甘?”手指抚上樱唇,凑至她耳边,低声道:“他是我亲手杀的呢,谪仙般神医,神女似郡主,亦沾惹凡尘浊气,有怨会恨么?”

    “仙?神?哈哈哈……”栖雁朗声大笑,退半步,双手轻搭上秦昕两肩,令其一愣,“昕公子可知,我是这世上最不信神佛之人,神乃土塑,佛乃泥雕,拜它何用?呵,十多年前我便知一理,求神不如求人,求人…不如求己……”

    声渐渐低下,‘己’字出唇,双手徒然施力,秦昕不防,只得松手,电光石火间栖雁已至一丈开外,背着秦昕,只留句,“公子暂居之处就在前方,更深夜重,还请早些歇了吧。”便自行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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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跳声么?秦昕躺在榻上,双臂枕于脑后,这就是心跳了。若在过去,自己定会觉得能听得此音有趣的很,可如今……

    隐忍不发几带恨意的眼眸,被深藏着似痛似伤的神情,即使闭上眼亦能清晰再现,胸口不觉有些窒闷,心跳声亦听得愈发清楚。可这声太吵,吵得使人生烦,这声太重,重的似连心…都痛了……

    果然呢,有心比无心麻烦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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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昕告知自己这些有何用意?仅仅只为诱自己失态么?

    栖雁单手支着头侧卧着,心绪如麻,当年之事他到底知道多少?真如他所言,兰暮疯癫神志不清,还是…其实他已知真相?

    虽答应娘亲过自己的日子,不探寻昔日之事,不怨恨他人,可终究…意难平……

    这一夜,二人皆无眠,这一夜,二人皆各自一叹,可谁也不知另一人亦一宿未睡,谁也未闻另一人的幽幽长叹。第二日再次相见,拜别周亲王共赴福城时,两人神情自若,言笑间无一丝异样,似昨晚发生的一切,只是一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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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弟,此去福城行事务必慎之又慎。”

    两辆缎帘精致马车旁,三十多岁的华服男子正与一武将模样的青年叙话送别。

    “大哥放心,小弟省得。”

    “还有……”华服男子将其拉得稍远些,用极低的声音道:“那钨启…你到时见机……看他们的诚意…二皇子……”

    “小姐,王爷和二爷不知说什么,怎的说了这么久?”第二辆马车内,小峨悄悄掀起窗帘一角,小声疑惑道。

    正手执书卷,静静俯阅的楚暮荷,瞥她一眼,道:“是时候总会启程的,哪里要你来着急。”

    小峨素知三郡主平日温柔可亲,如这般已是不悦了,只得放了帘幕,在一旁低首静默。

    此时却有丫鬟从第一辆马车上下来,走至离二人五尺之处,停下一伏道:“禀王爷,二爷,莞郡主问何时可动身?”

    “呵呵,二弟,我看你们这就上路吧,小妹竟是等不及了呢!”

    “大哥说的是,小妹定是急着去福城好觅如意郎君。”

    “大哥,二哥!”隔着车帘传来羞恼之声,“你们又取笑我,我倒要不去了呢!”

    “咱家才女生气了。”

    “唔,小妹乃当世闻名的才女,她的话皆金科玉律不可不听,小弟就此带她们上路。”

    “二弟保重!”改了玩笑揶揄,楚王爷神色庄重道,二人交换了个眼神,楚旭黎遂骑上匹高头大马,领着一行人浩荡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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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郡主?”

    “嗯?”

    “你说王爷之前和秦世子絮叨了许久,到底再说些什么阿?”

    “嗯?”

    “就是咱们上车后,王爷不是喊住世子还……”软榻垂幔车厢内,冰凝正沉思发问,突发觉有些不对,转首盯着栖雁,试探道:“郡主?”

    太过分了!枉自一人担心了好久,郡主她…她居然睡着了!?

    也怪秦世子,瞧这马车布置得如此舒适,一丝颠簸也无。本以为昨日郡主又和那秦昕公子怎的了,谁知今日他提出请郡主坐其车,自个儿骑马而行,郡主竟笑着应了,这真是……

    唉……

    “公子,周郡主她不知…怎样了?”小瞳谨慎地瞅瞅主子脸色,似无不妥,才开口问道。

    秦昕跨坐在黑色骏马上,闻言,瞟了眼后头马车,抿嘴浅笑道:“怎样?呵,八成睡得正香。”周亲王可真是多忧了呢,他这女儿不欺负别人,便是好的了,临行何须对自己殷殷‘嘱托’?

    “秦世子,栖雁是我唯一的女儿,此去一切就拜托世子了。还请世子尽心护她,使她平安归来。”

    深邃的眸瞳,那样看到有几分像燕昔,不该说是栖雁呢。好个周亲王!话有深意,语带威吓,竟是看穿自己了么?她那般…可算得虎父无犬女?

    箫吟骑马跟与车后,警惕四周,未敢松懈丝毫,间或目光移至马车时,不由略顿稍停,又有时望到车前骏马上的倜傥之姿,英眉便不觉皱起。

    风迎面刮过,路旁树林灌丛发出‘呲呲’声响。箫吟肃穆,手缓缓下移至剑柄,秦昕依旧持缰而驰,一旁小瞳大眼微眯,马车中冰凝凝神静听,栖雁酣睡正浓。

    刀光忽闪,剑影绽现,车队四面临空飞出十个白衫蒙面人,九人手握似弓弯刀,为首一人连发亦用白巾围裹着,提着纯钢阔剑,亮的似有寒气冒出。

    随行侍卫挥刀欲上,竟被刀芒剑气所阻,难近其身,唯箫吟一人可敌上一二,小瞳得秦昕示意,方拔出短剑,上前助阵。冰凝焦灼已极,从怀中摸出条软鞭,蓄势待发的戒备着。

    秦昕与为首之人对峙良久,未动分毫。

    那人在其迫视下,不觉抑制气闷,这秦昕与所知有差。果然,豫庄之事并非仅秦晔背信弃义如此简单……

    瞟眼后方马车,为首之人眸微转,挺剑直攻秦昕,后者含笑手指微抬,忽然神情一凛,那人竟旋踵,剑转身移,逼向马车。

    利锋长驱直入,刺破绸帘,冰凝鞭似灵蛇摆尾,攀卷剑身,无奈二人内息修为差之太远,对方手一翻,软鞭便要脱手。

    “郡主!”

    冰凝大急,这会儿别睡了!转目,却惊觉栖雁未知何时已不在车内。

    “你功夫不错。”

    玉润之音从车顶降下,正举剑攻车者便是一愣,抬头见一银袍秀绝少女,正微笑注视着他,似打量有趣之物。

    “你功夫不错,出手却只有剑气,未含杀意,实在不怎么合适杀手这行当。”摇头,栖雁惋惜着,一本正经的提点他。

    她?为首者微愣,她是……细看微思,精芒闪亮,“周栖雁,周郡主?”

    “你人也不笨呢!”栖雁更见开怀,声却突冷,“既如此,这情形,还不退么?”

    箫吟武艺高强,大眼侍从亦是不弱,秦昕深不可测,现又加个周栖雁……虽未见其动手,可连她身边的小丫头都不是省油的灯…况且能不被自己所觉离车……今日之行怕要失算!

    闭目一定,睁眼坚韧道:“撤!”

    声消影散,另九个白衫人亦瞬时如浪潮退去。

    栖雁俯瞰着,颇觉赏心悦目,秦昕亦未出手相拦,抬头瞥了眼栖雁,道:“临危不乱,郡主好沉稳。”早知她必不会有事,剑刺入那一刹,自己又何来的一紧?

    “因栖雁相信,昕公子在此,决不会真让‘危’现,不是吗?”

    “郡主!”冰凝在车里忽叫道:“那琴……”

    琴?栖雁一惊跃下,道:“琴怎么了?”

    “琴……”冰凝顿了顿,戏顽道:“还好没事。”呵呵,终于轮到你着急了吧。

    栖雁瞪了她眼,细细瞧了瞧,确定那琴实是无恙才放下心来。

    “九霄环佩琴?”秦昕下马,走至车前,挑眉,灰褐色眸耀异芒,定定看向栖雁道:“真想不到,郡主此行,竟随带这把九霄环佩琴?”

    栖雁笑而不答。他…莫非也知九霄环佩琴之事?

    秦昕眸芒愈亮的骇人,启唇道:“看来车马都须稍作整顿才可继续上路,不如由秦昕陪郡主在这儿附近四处走走吧?”

    瞟了瞟,被剑割破的幕帘,多了个窟窿的软垫,栖雁颔首道:“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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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风摇曳轻枝,渊然而静,站在这儿但觉宁静祥和,难想象不足半里之地,曾有过漫天萧杀气息。

    “雁郡主,你猜此次福城之宴,二皇子竟特意邀了各府及笄女眷,却是为何?”

    “那秦世子不远千里至周亲王府又是为何?”

    静静对视片刻,秦昕忽笑了起来,似下了什么决心般道:“郡主既已知风雨降至,何不寻一良地暂避?”

    “良地?”他…他该不是在毛遂自荐吧?

    “郡主若愿,□□可为遮雨之所。”秦昕一动不动地看着栖雁,这话出口,竟觉似有不同以往的期待,自己…并非只为大计么?

    “呵呵。”栖雁忍不住笑出声来,他明知燕昔即为栖雁,居然依旧不改初衷么?“世子客气了,夏末秋初本是多雨时节,雨总要降下,又何必避躲呢?”

    “雁郡主,秦昕今日提议实乃真诚,对周王府亦有益无害。”秦昕不让淡淡近似失落的情绪流出,悠悠道。

    “栖雁自然明白。”周秦两府若能联姻自是实力大增,又可破福城宴席所藏固皇权,消弱亲王之计,只是……“世子诚意栖雁无不信,不过道既不同,又何须多做叨唠?不如顶风而上,冒雨而前,或可另有天地。”

    “道不同?”秦昕冷哼,“在郡主眼中秦昕又是何道?多半是大逆不道吧?”

    “栖雁可从未如此说。”栖雁赶忙撇清,“不过昕公子自言‘大逆不道’,莫非传言非虚,秦家真有反心?”

    “呵呵,有又如何,便真是大逆不道?民之所求不过天下太平而已,谁称帝为王又岂会在意。”秦昕平和悠然,似所谈得非是足灭九族之事,“其实郡主何必故作姿态,谁主上位你又何尝在意?”

    “我?”栖雁笑道:“我不过万民中之一罢了,所求之物自与民同。不过但凡有人必有争斗,从古至今,天下又何曾真正太平过?常人目光所及之处有限,岂能尽览天下?是以民之所求,其实…仅为一隅之安。”

    “一隅之安?你所求的也只是如此?”以她之才智,虽为人略显淡漠,又怎会……

    “只是?秦兄以为这一隅之安是极容易做到之事吗?”栖雁喟叹道:“自然,一隅之安与天下太平,似乎不可相提并论,一为天下苍生,一不过自己与周遭所亲近之人罢了。可就那小小一隅,却偏偏纵使心计费尽,亦是难以保全的......”

    是么?秦昕幽思,原来她...所以......

    甩开一层古怪的不适,栖雁亦默念,所以.....,

    终究...道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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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暄儿……”身着祎衣翠冠,脸色略有些苍白的柔美妇人轻唤,正把玩着案上瑶琴的幼子。

    “母后何事吩咐儿臣?”小小祁洛暄问道

    “暄儿,母后这些年身体是一日不如一日……”

    “母后!”稚音透出焦急,“您会福寿绵长的。”

    “呵呵。”皇后温柔慈爱的轻抚他额头,暖笑使人心甜,“母后亦望如此,可万一……暄儿,母后要你记住,将来尽你所能善待周亲王之女。”

    “周亲王之女?”

    “就是赠此玉壶冰琴那位夫人的女儿,见过的,但那时你尚不满五岁,许是记不得了。”

    小小祁洛暄拧起眉头,认真思忆。噢,是不是那个女娃娃?

    “是,儿臣紧记,定会好好照顾她。”记得她粉雕玉琢煞是可爱呢!不过……

    “母后你为何要儿臣特别照看她呢?”

    “因为……”盈盈秋水泛忧波,漾绪愁,“没什么,只因母后和她娘是难得的知音,如此而已……”

    ......

    母后……

    玉壶冰琴置于怀中,祁洛暄轻拨丝弦,往事历历在目,犹如昨日,可……

    如今想来,母后所托之日,正为周夫人去世不久之时。该是怜那周郡主年幼丧母,孤苦无依吧,所以才……却不料她自己不出五年,亦……

    周亲王之女么?周…栖雁……当年粉嫩的小娃娃也不知现下是何模样?呵,到了福城便能见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