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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家亲族都在金陵,薛文峰父母皆已逝世,过往跟其余亲戚都淡淡的,除了年节送份礼,清明回去祭祖外,都鲜少联系。

    薛娇问过母亲,母亲说那是爹爹的伤心往事,休提了。

    但这回,江陵薛家接到报丧很快就来了人。

    来的是堂叔薛文安夫妻,堂叔一进屋就扑在薛文锋棺木上哭喊着兄弟。

    堂婶抱着薛娇哭“可怜的娇娇儿啊”

    哭得把薛娇收起的眼泪也快勾了出来。

    余天齐赶紧把薛娇拉开,对堂叔婶好言安慰,一番端茶倒水,洗脸擦面。

    堂婶擦着脸,还在嚎,我可怜的兄弟怎么就这样去了

    堂叔也眼红红的一脸悲戚。

    薛娇心暖暖的,悄悄跟天齐说“有亲戚的感觉还挺好”

    余天齐看薛娇面上有了暖意,自己也松了口气,笑

    “那娇娇你先招待他们,正好他们陪你说说话,我回趟帮里好不好?”

    薛娇不舍跟他分开,不让他走,余天齐解释“我说过会为你爹娘报仇,我回去看看线索查的如何了好吗?”

    薛娇这才答应“那你要小心”

    余天齐点头说好,捏捏她的手心“娇娇可一定不能哭了知道吗?我很快就回来”

    余天齐叫老五准备好堂叔婶的房间,安排吃食,叫两人先坐着,他离开一会儿。

    堂婶说不急不急,他们来了就是陪娇娇的。

    她指挥着薛文安,让他跟老五一起去熟悉一下环境,称在自己家还要人安排什么,自己来就行。

    余天齐看在眼里,没再说话笑笑走了。

    人都走后,堂婶拉着薛娇手坐下一脸怜惜说“家里现在是什么个状况,你跟你叔说说,让他给你做主,放心啊,娇娇,有你叔你婶呢,不慌”

    薛娇握着她手,心中感动“谢谢婶子,家里都是天齐看着呢”

    堂婶疑惑了“天齐?天齐是什么人”

    “他是爹爹的拜把子兄弟”

    堂婶急了“那怎么行?那不是外人吗?我的傻娇娇啊,你怎么能让外人包揽这些事呢?”

    薛娇愣住“天齐不是外人呀”

    “怎么不是?说是你爹的兄弟,可他姓薛吗?婶子跟你说,钱财这些事还是得自家人来打理”

    秋风萧瑟,薛娇的心也渐凉“钱财?钱财都已经被抢了。”

    轮到堂婶愣了“都抢了啊?不是说那还有个茶楼吗”她抬眼打量了一圈小楼“还有这栋楼,这栋楼我看可值不少钱吧”

    唉,薛娇心里一叹,她懂了。

    她想天齐了。

    堂叔跟在老五旁指手画脚,一会这不咋好,一会那也不太行,还让老五带他去茶楼转了一圈,挑挑剔剔却什么都没少吃。

    五叔一一应是,过后偷偷给余天齐去电话,说只怕他们目的不纯。

    余天齐心里门清,但他不当一回事“只要他们有本事哄得娇娇开心就行,金山银山任他取,但如果让娇娇不高兴了...”

    他没说下去“行了,我心里有数”

    他是巴不得多来点有本事的骗子,只要能哄得薛娇开怀,银钱这东西要多少他都给多少。

    怕只怕以薛娇的玲珑通透,估计很快也能洞悉。

    他真的不想再看她流泪了。

    一向沉着冷静的余天齐如今也免不了有些焦躁。

    他站在窗边怔怔出神,嘴里含了支烟,手中下意识把玩一盒火柴。

    想到薛娇要是看他抽烟应该又要念了。

    余天齐轻叹了口气,转身都扔回桌上。

    薛娇的堂叔婶就这样住了下来,真的当成了自己家一样毫不见外,一直到薛文锋夫妇都安葬了也没提要回去,每天早出晚归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薛娇维持着普通亲戚的礼节,对他们淡淡的。

    她也顾不上多理会他们,岁月无声消逝,爹娘这就下葬了。

    家里空荡荡的,她的心也空荡荡的。

    她时常呆呆地坐在门槛上看着空荡荡的院子,天齐不在时,她能一坐就是一整天。

    她已经不再哭了,余天齐很忙,薛娇也不想再增加他的负担了

    虽然秋风总引她落泪。

    她只静静坐看着院子,看着这个院子曾拥有过的欢声笑语及温馨慢慢远逝。

    余天齐确实很忙,当务之急是要尽快找到凶手以慰薛家夫妇之灵。

    他正在整合线索,理清思路,老五却来跟他说薛文安要卖茶楼。

    余天齐让人把薛文安带到办公室,开口直问“你要卖茶楼?”

    “是啊,有什么问题吗”

    “问过薛娇了吗”

    “她个小姑娘家家的懂什么”

    “哦?那你打算怎么处理?”

    “我也不贪她钱,卖了也是给她凑副嫁妆”

    “这话怎么说?”

    “姑娘家不都得找个好人家嫁出去,我这大哥不在了,这些事我指定要帮她操心一二。”

    “这么说你是有人选了?”

    “那倒还没有”薛文安背着手打量余天齐的办公室,环顾四周啧啧称奇,赞余天齐这办公室够豪华的。

    薛文安呵呵笑着,话中有话“要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啊,我看你这买卖弄的也不小,应该看不上那俩银钱吧?”

    “你是该回去”

    余天齐也笑,笑意却不达眼底,他拉开抽屉拿出个信封“不过,是回金陵”

    薛文安莫名接过信封,打开一看,瞬间脸色骤变“你...”

    信是薛文安儿子薛青写的求救信,还附着薛青从小佩戴的观音像。

    “看在你姓薛,车票给你买好了,早点回去,或许还能见他一面”

    虽然余天齐不理会薛文安他们在做些什么,但从薛文安刚踏进薛家,余天齐就已经派人前往金陵打探情况。

    消息很快传来,薛文安的独子薛青多年来流连赌场,早已散尽家财,薛文安夫妻显然打算趁奔丧欺薛娇年少,从她这弄点银钱回去救子。

    可惜,他们想错了心,打错了主意。

    余天齐看着满脸怨毒不甘的薛文安没再说话,挥了挥手,薛文安就被人带了出去。

    余天齐揉着大阳穴,他的心情并不好。

    他在薛文安来之前刚见了保安局长,多人分析最终一致认为这就是熟人作案。

    司机倒在门边连枪都没拔就被毙命,应该是开门时被当胸一枪。

    那么,他又会对什么人毫不防备地开门?

    老五焦急的声音又在电话中响起

    “余先生,余先生,薛小姐不见了”

    余天齐嚯一声站起“怎么回事?”

    “刚才薛文安媳妇说带她出门散散心,薛小姐拗不过她就一起出去了”

    “没派人跟着?”

    “派了!派了!可她拉着薛小姐进了个女士店,我们的人被拦住了”

    “等了一刻钟进去问,薛小姐就不见了!”

    余天齐听出不对“就薛娇不见?薛文安妻子在哪”

    “是的,我们人抓住了,在我们这里”

    余天齐问清地址挂上电话往出事点飞奔,他让自己冷静,薛文安顶多就是想要钱。

    余天齐只是没想到他下手能那么快。

    看来他在来办公室之前就已做好了准备。